第九十一章:年前各方

与此同时，西安巡抚府。 陕西巡抚孙传庭刚刚在泾阳、三原一带率领秦军击败了流寇，但由于马上要过年了，军中将士思家心切，只能带着军队先回西安了，再不回来大家也无心作战了。 回到巡抚衙门后，孙传庭正在公房里伏案挥写给朝廷的奏章。 这个时候兵部尚杨嗣昌正在谋划彻底击败李自成等农民军，准备连续征调秦军征战。 孙传庭认为部队疲敝、民力枯竭，不宜再次动兵，应该休养生息一段时间，所以正在上奏解释。 “哒哒”几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巡抚府主薄景孝言得到允许后，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孙传庭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写道：“孝言来了啊，你稍等一会，我把这个奏章写完。” 过了一会，看到孙传庭写完了奏章，景孝言才开口道：“抚台大人又给兵部杨部堂写信啊。” “是啊，这个弱（杨嗣昌的字）性子实在是太急了，我们秦军连续作战，钱粮又不够，已经不能再打了，还是一天三催我们出兵，连大过年的都不想放过。” “可能也不只是杨部堂急，皇上可能更急，毕竟朝廷没有钱啊，这加征缴饷，可是搞得民怨沸腾，各地能及时足额征收的很难啊。朝廷可能也怕久拖生变。”景孝言说道。 “是啊，不加税没钱剿匪，加税官逼民反，真是两难啊。”孙传庭拍了怕自己的额头道。 “抚台大人还记得葭州府谷县林峰吗”景孝言引入了正题。 “就是那个能为民做主，又很快征收齐两税的县丞不对，已经提升他当县令了，怎么，他那边又有什么动静了。”过去时间不长，孙巡抚自然还有印象。 景孝言呈上了林峰写的战报，孙巡抚接过快速看了一遍说道：“哦，他一个县令靠着民壮就打退了蒙古鞑子的打草谷，还毙敌骑30余人，这可不是农民军，毙敌30人也不少了，是真实的吗” “千真万确，连同这份战报，府谷县把蒙古鞑子的首级都送来了，当然是送了一半过来，另一半送到葭州了，我查验了都是真鞑。”景孝言回答道。 “首级都送来了啊，这林峰真是能能武啊，端是一個干吏。”在堂堂巡抚大人这里，小小七品县令就只能配得上一个干吏称赞了。 “大人，林峰还随战报送来了2000两银子给您，说是您剿杀农民军辛苦，给您留作支用。”景孝言接着说道。 “这个林峰还真是个妙人啊，立了战功还要送钱过来，他这钱不是盘剥百姓而来的吧” “不是，他在府谷大抓什么经济建设，搞出了一些新产品，听说赚了一些钱，就给大人您送过来了。” “哦，是什么产品” “一种新式的羊毛大衣，他送了两件过来，大人稍等我去拿一下。”景孝言出门拿了一件羊毛大衣进来递给孙传庭。 孙巡抚接过来先是摸了一下，又闻了闻味，然后就穿了起来：“不错，又柔软又暖和，还没有异味，有这样的东西是能卖个好价格。既然钱的来路正当，那我就收下了，府衙也正缺钱呢。这小子可有什么请求” “大人，林峰来信讲了榆林卫那个千户刘景升跟他有仇，就是他为民做主判的那个案子，判了斩首的刘尚进就是他侄子。 这次蒙古鞑子入寇也是他们故意放进来的，但苦于没什么直接证据，林峰想抚台大人允许他编练部分民壮，以求自保。”景孝言回道。 “这些卫所兵真是越来越不像话，现在正值用兵之计，也不能对他们逼迫太甚，没有直接证据这帮兵痞肯定不会认的。 不过让蒙古鞑子突破边关入寇一事，他们失职是跑不了了。等会孝言写个到榆林卫训斥一番吧。”孙巡抚对卫所兵也很不满，但他要带兵外出作战，守土还只能靠他们。 “那编练民壮之事呢”景孝言继续问道，林峰救了他的命，又很上道，他自然要尽心帮忙。 “边关县编练一点民壮以自卫，也是合情合理，就允许他们府谷县编练500人以内的民壮吧，经费自理。给林峰下个民壮编练使的兼职吧，这也不是什么正式官职，以巡抚府名义就行。”孙大巡抚收了林峰的好处，也就顺水推舟准了这事。 主要编练点民壮也是各州县常有的事，只不过府谷县人数稍微多了点，但是又不用巡抚衙门花钱，孙巡抚自然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关外草原，鄂尔多斯左旗。 “啪！”左旗统领阿拉塔砸飞了一个酒杯。 “你们三百多部落精骑去攻打一个小县城，还有榆林卫刘千户答应的内应配合，居然失败了，还只回来你们五十骑，我女儿乌云娜呢” “额毡，那府谷县早有准备，我们中了埋伏，郡主和洪巴图鲁在前面，都被明人俘虏了。”逃回来的骑兵百户长塔什海汇报道。 阿拉塔一脚踹飞了塔什海：“什么，你们把部落最美丽的百灵鸟都弄丢了，都是废物，那你们有什么脸面回来！”一边又寻得一根皮鞭，劈头盖脸地打了起来。 塔什海倒在地上不敢反抗，但眼里却透露出了不甘的愤怒之色。 “额毡息怒，息怒，郡主她们只是被俘了，按草原惯例，应该是可以用牛羊赎回来的，我们先想一想办法吧。”左旗的长老勒儿根连忙过来劝说道。 打骂了一阵后，阿拉塔颓废地瘫坐在了他的王座上，嘴里还在嘀咕着：“我们左旗完了，全完了！” 鄂尔多斯左旗本来就穷困交加，这一下又损失了二百五十来个精锐的骑兵，没有抢回来任何战利品，这个冬天难熬了。 就算熬了过去，明春肯定也要被右旗寻机给吞并了。 “额毡，您得振作起来啊，左旗近三千人还指望着您呢。”长老勒儿根接着劝说道。 “勒儿根，你说怎么办”阿拉塔坐起来问道。 “那个府谷县俘虏了我们草原的战士，肯定会过来谈判的，到时看看他们怎么说吧。我们现在抓紧保护还存活的牛羊，不要继续被大雪给冻死了，只要人活着，总还有希望的。” “勒儿根，那你去办吧，让我一个人静一下。”阿拉塔又捡起了酒杯喝了起来，这个时候还能干什么，只能但求一醉了。府谷城南百福巷。 杨恒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推开了门，门已经换成了新的木门，推开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吱吱嘎嘎声。 杨老根接过年货说:“儿啊，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今天我们民壮队发年终奖了，我领了3两银子呢，就多买了点年货。”杨恒回答道。 “林县尊对你们真是太好了，以前从没有听说过什么年终奖。”杨老根接过话说。 “是啊，自从县尊主政以来，这日子就越来越好了。”杨恒说道。 “儿啊，你可要好好做事回报林县尊，可不能懈怠！”正在做饭的杨母插话道。 “娘，您放心好了，我们民壮队都是县尊的铁杆，大家都在拼命训练，不会懈怠的。”杨恒回答道。 “那就好，赶紧上桌，准备吃饭了。儿子明天要回营值守，今晚就算年饭了。”杨母招呼道。 一家人就开心地吃起了年饭。这样的场景，府谷城里到处都在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