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解救
说起来慢,事情发生的很快。几分钟的时间,事情就翻了个个儿。刘景仁转过身,踢了那个车夫一脚,又吆喝了一声“把那个驾车的拉过来!绑上。”“把车辆收拾好,把伤员抬上车,简单包一下,马拉上,天马上就要黑了,前面的岔路口往里一拐,没几步就是西湾,我们先赶到地方在说,官道上夜长梦多·····”。
“啊!这里有人。”“什么?”“这包袱里绑着人。”“先装上车,一个人看着。赶回去再说。”人群一阵哄闹声,赵石头指挥着把伤者装上车,几个木匠把马牵着,几个铁匠把包袱抬上车,“老吴,包袱里怎么回事?”“好像绑的是几个女人。”“把绑绳松一松,让人松快些,先回去再说。”“石头,快骑着马去给徐监辅报信,请徐监辅派人给大同左卫报信!”“好!”在灰蒙蒙的夜色中,队伍又很快走上回家的路。
整个队伍回到西湾焦炭场,炼焦场牌子还没挂起来,一切还是乱糟糟的,就像景仁现在的心情。招几个人都能摊上这么多事,真是倒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娘的,老天爷还嫌咱不够倒霉,咱担着就是!刘景仁爆了一句粗口。
时间大约是亥时,西湾的商铺人家都已经安静下来,零星的几点灯火好像是等待远归游子的母亲的双眼,凄婉而迷惘。天上的冷月迷蒙昏暗,没风,干冷干冷的,远近几家的狗听到人的脚步声,“汪汪”的叫起来。
推开厂门,院子里一片漆黑,刘景仁吆喝了一声,“六叔,六叔,快起来,准备饭食,按25人的准备。”
“来了,来了,回来了?正等着呢。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六叔已经歇下了,听到刘景仁的吆喝声,从屋里走出来,院子里的其他人也起来了。
六叔开了门,看到人群陆陆续续的走进去,问道“招了多少人?”
“6个。”
“你叫红嫂和连城赶紧准备饭食,把人安顿下来。路上出了两件事,我现在就要处理,饭好了你叫我。今晚怕是不能好好睡觉了。另外,你去下湾把赵医生找来,有几个人是红伤,要包扎处理。”
“石头、老吴,叫上铁锤和老齐把人都带到场部来。”
刘景仁推开东屋,坐在场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看着石头和铁锤一人拖着一个头戴破皮帽,身穿羊皮袍,外罩府绸衫的人,好像拖死猪一样,不时还要踢上一脚。
其中一个双脚上的只有一只靴子,另一个皮袍的系带断了,露出里面粉红的肚兜来。
紧接着进来的是5个手臂绑在背后,头发蓬乱,低着头,衣服上东一块西一块沾着灰土的女子。景奇吃了一惊,怎么车上绑着这么多女子?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先把这些女子领到内屋,收拾一下。老吴你先照看着。老齐到厨房看看,等红嫂忙完了,叫红嫂来问问,怎么回事。”
“石头,把红肚兜的封口布取下来。”赵石头拉起那个皮袍敞开、袒胸露乳、肚子上挂着红肚兜的蒙古人,取下封口布,有一巴掌打掉他头上戴的皮帽子,露出编了一圈小辫子、中间偏偏留出一片锃亮的秃头的脑袋来,那人眼睛细长,鼻子宽大,满脸横肉,露出一副凶相。
“你是哪里人?”
那人狠狠盯着刘景仁,吐了一口唾沫,慢慢说道:“你还是不要问的好,你们乖乖把我们几个送走,也许台吉还会放过你。嗯你是惹不起我们的,别说你,大同的衙门也得给我们说好话。”
“奥,原来你这么厉害呀,那么哪里人也不敢说么?”
“你还是自己想想后果吧。”
“这个倒不用你操心。“石头,下他一只耳朵··”
“等等,我说····,我们是素囊台吉的部下,台吉想找几个明国女人做奴婢··”
“你们就不怕被杀头吗?”
“杀头?明国官府还没那个胆子。你把我们乖乖放了,或者,交给官府也行。”
“石头,先绑起来”,看着两个蒙古人,刘景仁心里既愤恨又无奈。
刘景仁每每想起朝廷实行的“逆革顺抚”的对蒙诏令,心里就想骂娘,如今蒙古人欺负到头上了也要当缩头乌龟吗?对抗满人的失利再次增加了蒙古人的嚣张气焰,依夷治夷,朝廷每年送上的几十万招抚银两真能让首鼠两端的蒙古人为我所用?处于对蒙前线的宣府、大同百姓的苦楚又能收在谁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