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刚去,萧沁紧跟着出了一身水痘,高热数日不退,险些就跟着去了。
好不容易等萧沁醒来,竟是这般惊吓模样。
鲁嬷嬷害怕萧沁出个好歹,小心翼翼放下盛着药的碗,转身急匆匆去唤太医。
眼前的人消失不见,萧沁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难道这是在做梦?
萧沁往外挪动,透过纱幔向外望去。
记忆中的布置,熟悉又陌生,这不是她出嫁前的寝宫吗?
她怎么会回到这?
手一滑,萧沁险些栽下床榻。
这不看还好,定睛一瞧,萧沁就差大喊出声。
这肉手,这短腿!
萧沁举起手在眼前晃动,简直没办法相信这一切。
急忙忙地掀开被子,受限于脚力不稳,她跌跌撞撞冲到铜镜前。
这一瞧,萧沁彻底惊了。
“公主!”鲁嬷嬷被进来这一幕也吓得不轻,一声惊呼。
萧沁扭过头,只见一众太医已恭候在门外。
萧沁越发心悸,没等她回过神来。
太医们已经恭敬行过礼,上前给她把脉。
一道尖锐的嗓音,从殿外传来:“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伴随着宫人的传唤,没多久,还未换上便服的萧皇便出现在萧沁的面前。
萧沁大惊,差点从床上栽倒下来。
怎么可能?
“父皇,”无数个漫漫长夜里,倍感无助的萧沁多么希望,眼前这个永远庇护她人,能够长命百岁。
萧沁依恋的紧紧抱住,就算只是个梦,让她贪念片刻也好。
“父皇在,父皇在。”萧沁是挚爱唯一所出,萧皇将她作眼珠子疼,唯恐她哪里不如意。
“父皇,”熟悉的声音催的眼泪簌簌而下。
有父皇在,她岂会被废掉身份,送进慈安寺中,沦落到被人毒杀,甚至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死前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就在上一刻,悲愤到达极致,萧沁痛哭不止,一抽一抽,直抽在萧皇心口。
“狗奴才,你们就是这样伺候公主的?”一同前来的章贵妃,察觉到熊熊的圣怒,率先开口。
“奴才们该死,奴才们该死。”殿内的众人吓得面无人色,纷纷跪下,一个劲的磕头认罪。
小祖宗一个不好,他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跪在最前面鲁嬷嬷首当其冲,鬓边隐隐渗出汗水,趴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章贵妃挪步到跟前,艳丽的脸庞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问罪道:“鲁嬷嬷,你是皇后身边的老人,昭华宫里的管事。如今公主这般,你该当何罪。”
章贵妃开罪于她,鲁嬷嬷早已料到,怕就怕……
鲁嬷嬷朝萧皇,狠狠一跪,磕下头道:“是,奴婢有罪。奴婢有负皇后娘娘所托,没能伺候好公主殿下,还请陛下降罪。”
章贵妃听老东西提起先皇后,明显是没将她放在眼里,气得差点维持不住面上的平静,见萧皇迟迟不发话,声音急促了几分:“圣上……”
哭了许久的萧沁,被章贵妃的这一声轻唤,迅速唤回了理智。
她擦掉眼泪,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这段日子,噩梦挥之不去。
褚湘的话,不断在耳边重复。
锥心的疼痛,仿佛深深的钉入骨髓。
到底是谁,恨她至此。
恨到要给她下慢性毒药,置她于死地。
可恨她毕眼前已听不清,只能全凭猜测。
是姓章、杨,还是姓唐、黄?又或者根本不是姓氏,是人名?
不管是谁,她没办法得知,眼下更不可能去质问褚湘。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人一定不是鲁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