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面对被困的结局,萧沁对唐婉还有些惺惺相惜。
唐婉对恩宠富贵淡泊无争,更喜清净自在,而她恰恰相反。
可最后她们都求而不得,她被关进了寺庙,永不得出。
唐婉则永困于皇宫,再无自由。
萧沁摇了摇头:“就算你能够顺利入宫,谁又能保证得宠,更不要说顺利诞下皇子。这么多年后宫皇子公主加起来也就十来个,大皇兄身子弱,小六尚在襁褓,等你入后宫诞下父皇的子嗣怎么也得几年,能否保证顺利长大成人更是未知数。”
前世萧沁不介意唐婉入后宫,是被国公府给哄住,觉得有一个和她血缘更亲的弟弟,地位会更稳固。
事实会不会更加稳固没人知道,前世唐婉根本没有诞下一子半女,国公府见费了许多精力,仍无济于事,也彻底放弃这条路,眼光转向别的皇子身上。
“你成不成父皇的女人对本宫来说影响都不大,反而是外祖父该着急。”
至于定襄侯府?
萧沁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唯一的危险是褚钊,宫里面那个,她还不放在眼中。
所以唐婉认为的后悔和萧沁短暂的犹疑并不是同一回事。
唐婉有些意外,以萧沁的年纪看透这些,实在难得。
不过转念一想,萧沁作为付玖兰的弟子,又觉得合情合理:“从前只觉公主被宠坏了,如今看来是臣小看了公主。”
被唐婉当面一夸,萧沁脸上微红,很少被人当面夸赞的萧沁,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片刻,萧沁又陷入沉思当中。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喜欢从方方面面分析每个人每件事,甚至从前觉得难对付的萧澄,渐渐看穿了她的伎俩后,一来二回,不用闹到父皇跟前,凭她自己便能彻底解决。
就算真有解决不了的麻烦,萧沁首先想到的也是如何借助旁人的力量,达到目的,而不是大吵大闹,罚这个办那个。
“那日你与本宫一同去吧。”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既然暂时还没办法和国公府撕破脸,表面功夫要做还是得做,萧沁对唐婉说道。
唐婉颔首应
下,这一趟确实该去。
景国公府老夫人六十大寿,在京都也算得上一桩不小的事,早在几日前,作为嫡长公主的萧沁亲临的消息一出,各路看好戏之人都难掩失望之色 。
先前相传二者不合的谣言,轻易被打破,在外界看来萧沁和景国公之间的关系仍然坚固,并非传言所说那般,隔阂难消,形同陌路。
寿宴当日,前来参加寿宴的宾客占了京都官员的三分之一。
景国公府的朱红大门前车上马龙,携眷而来的官员一批又一批等着入府内贺寿。
几个小厮被由管家领着在外迎客,客人跨过大门,守在一门里面的婢女领着各家女眷往女客那边走去。
景国公不愧为百年世家,府宅宽敞大气,精致却不浮华。地上铺着红色毯子,廊檐挂满红色的绸缎,一路绵延至深处,仿佛没有尽头。
高高悬挂的灯笼,三步一个,五步一双,早早得在为夜幕降临而做着准备。
一批又一批的小厮婢女擦身而过,俱是喜气洋洋面带微笑,他们或急或徐,来来往往,没有半刻停歇。
不同于男眷那边吵吵闹闹,气氛热烈,女眷这边热闹归热闹,却规矩许多。
今日负责主持工作的自然是一贯打理内宅的景国公大夫人,几年前老夫人将权力下放,便不再多问。
轮到各家献礼,小辈们早就坐不住了,一个个跃跃欲试的模样,就差写在脸上。
各家准备的寿礼其实早早就已奉上,小辈准备寿礼,无非就是些才艺展示或手艺奉送,表面上讲的是一份心意,实际上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露脸,为日后博个好名声。
当然,这样的“比拼”,总有些突出的表现博得众人称赞,而主家作为东道主,为了彰显其身份地位,也都会赐些珍贵之物作为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