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原来如此 (第1/2页)
“近来河南水患严重,爱卿认为该如何?”皱着眉头几日未曾落下,萧皇摆弄着奏章,沉沉的扫了眼下首并排而立的工部大臣,目光最后落在后方的付玖兰身上。
萧皇冷冷一哼。
工部左侍郎:“如今峡州,开封接连几日暴雨不绝,月初水未消减,如今更是暴涨,达到数十年以来最大水患。其中被淹田地不计其数,城墙坍塌,灾民已过万。臣认为该积极疏散灾民,阻断洪水。”
工部右侍郎:“臣认为堵不如疏。”
……
二人各执己见,争执不休。
脸红脖子粗的左侍郎突然抬起手直指对方。
而吹胡子瞪眼的右侍郎也不甘示弱,撸起袖口,大声反斥。
争执声一声高过一声。
若稍稍平庸的君王,或许真会觉得二人乃真是一心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贤臣。
而萧皇默不作声,看着他们的感情真挚的“表演”,眉头却是越拧越紧,脸色沉的快滴出水。
总算是听不下去,萧皇反手一扔,奏章朝前方飞了出去。
顿时勤政殿的议事大厅,整个噤若寒蝉。
紧接着砰砰清脆的跪地声同时响起,工部左右侍郎异口同声:“臣等罪该万死,请陛下恕罪。”
疏还是堵,不过是一些老生常谈,三岁小孩都能说得头头是道的事,双方争执不休,无非做做样子给萧皇瞧。
说白了,各为其利罢了。
萧皇又岂会不知。
萧皇狠狠的瞪向伏跪在地上的重臣。
可是再气,他也不能随随便便革了他们所有人的职。
朝廷之事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任何一个变动,都需要千分斟酌万分考量。
作为帝王,萧皇深谙此道。
付玖兰一脸事不关己,微垂着脑袋,兴致盎然的看着这场专门演给皇帝看的一场闹剧。
站在萧皇的位置,付玖兰的反应细微的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萧皇今日故意让高忠将人叫到跟前,当然不会只是为了让付玖兰杵在那做人柱:“朕观付卿一脸笑意,可有何高见?”
付玖兰虽颇有个性,却并非全然不通事务,相反他深谙为官之道,知进退,懂
极少将自己涉入险境,躬身上前一步行礼,回道:“回禀陛下,臣未有何高见。”
“哦,愚见也拿出来说说。”萧皇又拿起一道奏章敲了敲案。
付玖兰微垂着头,嘴角提了提,若是他接下来的回答不让那位满意,恐怕这折子要直接朝他脑袋上招呼了。
“回禀陛下,”
“依臣所见,按照左侍郎大人所说,眼下良田被淹没不计其数,为了来年耕作,确实疏不如堵。”
左侍郎满意的捻了把胡子,朝一旁想要开口的右侍郎递了得意的眼神。
右侍郎刚要开口反驳,付玖兰就接着说道:“不过,若按照右侍郎的观点,如今洪水泛滥甚广,已非数百人力可能阻堵,疏浚可能更适合眼下的情况。”
付玖兰话一落,这次换上右侍郎得意,左侍郎不服,待他刚要斥责。
付玖兰不给他丝毫掰扯的机会,紧接着又开口:“不过依臣看来,若选了右侍郎的方案,先不提河南位于中下游之地,往哪疏是一大难题。单单疏浚工程,就耗时耗力,需要的人手一时也难以配备齐全。”
付玖兰朝上方偷偷看了眼,故意拖长音:“说不准……”
萧皇不耐烦道:“说不准什么?”
付玖兰扫了扫前额碎发:“说不准明日户部尚会跑到陛下这哭诉。”
折子划过半空,嗖的一声,朝付玖兰飞过去,准确的落到他脚前:“放肆。”
付玖兰眨了眨眼,立刻跪下,低着头大声道:“请陛下恕罪。”
萧皇彻底被付玖兰有些无赖的模样气笑了,这个时候竟还敢当面揶揄。
萧沁一事,本想免去他的教职,让他继续滚回去和那些满口教条的老翰林作伴。
磨他个数年,不给他半点机会。
奈何萧沁非要留下他,萧皇实在拗不过爱女,才作罢。
今日唤人过来,一来是为了当面罚他,二来也是为了将事情揭过,让付玖兰乖乖回去教公主。
只是让萧皇没想到的是,当着工部二位侍郎的面,付玖兰这般毫无顾忌。
“一个小小的六品修撰也敢在这大放厥词!照你这么说,干脆什么都不用做了,反正做什么都无济于事。”左侍郎冷冷一笑,不屑讽刺道。
“说,让他说。朕倒要看看,他这嘴能吐出什么象牙。”萧皇指明让付玖兰说。
付玖兰起身回话:“回陛下,臣以为。无论阻或疏,其实并不相矛盾,两者其实既可以同时进行也可分开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