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唤作“阮小姐”了。
自从三年前,阮胭和盛聿白协议联姻,她在春萝市上流圈子里的称呼便从“阮小姐”变成了“盛太太”。
事到如今,或许也就只有令淮烨记得她还是阮家人。
不过对于令淮烨而言,这声“阮小姐”显得客套又生疏。
他以前都是叫她“软软”。
这是他给她取的专属绰号。
直到三年前,令家落魄,举家迁居国外。
离开春萝市那天,刚和盛聿白领证不久的阮胭去机场送令淮烨他们。
当时令淮烨便开始改口称呼阮胭为“阮小姐”了。
只是一个简单的称呼,却让阮胭觉得他们曾经青梅竹马的感情宛如云烟,关系竟忽然远得如隔山海。
……
思绪回笼后,阮胭触电般抽回了自己的手。
“抱歉。”她蹙眉低语,脸上浮起淡淡不自在。
随后又抬眸,意有所指地看向男人手里握着的丝巾:“那个……是我的。”
令淮烨顺着她的视线,落到自己手上。
酒红色的丝巾被雨淋湿了,似血色浸染了白纱,绕在他肤色冷白的指节。
不知是否错觉,令淮烨竟闻到了丝巾上有熟悉的淡淡的栀子花香味。
前调清冷,尾调恬静,似乎有凝神的效用,很好闻又让人心安。
在阮胭微露不安的注视下,令淮烨面不改色地掩下了心中汹涌的波涛。
他将丝巾递到了她面前,声音沉缓:“收好了,别又被风吹走。”
阮胭接了丝巾,微微颔首:“谢谢。”
随后她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疏,便主动抬眸看向男人:“好久不见。”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眼前的令淮烨比三年前更英气勃发,俊朗非凡。
刀削的眉眼英挺俊雅,像工艺品一样。
许是历经了岁月的淬炼,男人连眼神都变得深沉复杂许多。
阮胭与他对视没多久,便觉压力迫人,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
“好久不见。”男音低磁,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质感如玉般温润,很好听。
一向心志坚定的阮胭,竟也被蛊惑了几秒。
随后她听见男人回答了她的问题:“回来快半个月了。”
阮胭点点头,又抬眸看了男人一眼,下意识想问他回来怎么也没说一声。
后来想了想,如今他们之间已经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关系,她已经结婚了,应该和异性保持好距离。
所以到嘴边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
令淮烨看出她的欲言又止,没有追问。
只是侧身和她并肩站在台阶上,两只手略随意地揣在西裤口袋里,右手捻紧了指腹,心里有些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