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空灰蒙蒙的,就好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将人的心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花红柳绿的城市也失去了它原有的色彩。人们都在下班路上行色匆匆的赶回家,有的加速骑着车,有的小跑着,生怕被当作老天的哭诉者。
我和闫立正赶往市化学研究所的路上,据派出所的人说,研究所内失踪了一位研究人员,叫刘启德,8岁,是一名化学博士,曾参加过许多新型药品的研究项目,在化学反应结构方面有很深的造诣。
他已经失踪了三天,而与他同时失踪的还有一些重要的实验报告,这些报告会涉及到军事,医疗,以及工业等重要领域,倘若这些报告落到国外的间谍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而与以往的案件不同,这次已经牵扯到国家的利益。为此市领导也召开了紧急会议,对追查案件的工作已经有所部署,成立了专案组,并且命令各个机关积极配合协作。
但是闫立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让所谓的专案组牵着鼻子走的,在配合专案组的同时,我们自己也在调查着。
此时,我们是第四批去研究所做调查的人员了,和他们一样,我们系统性的询问了平时和他一起工作的人,调取了监控录像。但最终还是和前几批的人一样,没有什么收获。
在赶回刑警队的途中,闫立和我说道:“研究所内的监控,只拍到了刘启德三天前上班进入所内的画面,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而就在三天前有一辆外来的材料车进出过,我想他只能是混入材料车中逃出去的。”
我很同意闫立的看法,语气平和的说:“嗯,我也看了研究所的建筑图,没有地下通道之类的,而且每个进出口都有保安和摄像头,我想他要逃出去,只能是趁着门警换岗的时候混入那辆材料车中。”
“专案组他们那边的人已经查过了那天那辆原料车,也排查过它经过的地方,都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那他的老婆孩子,亲戚朋友呢?”我边说着边点了一根烟递给了闫立。
他接过了烟说道;“说来也巧,刘启德这个人父亲在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母亲也在前几年也离世了,而他也是光棍了半辈子无儿无女。唯一的亲戚就是他老家的二舅了,但他也有好几年没回去了。”
闫立吸了几口烟,接着说道:“据他的二舅说,刘启德从小就特别懂事,学习也特别好,后来进了国家机关,全村人更是以他为荣,他还组织村里人都盖起了新房子。”
我思考着说道:“无儿无女光棍一个,那这么看来,被胁迫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嗯,现在没有一点头绪,先回队里吧。”说完闫立将抽完的烟头掐灭了。
我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顿时身上的乏意消散了许多。打开收音机,冲了杯热咖啡,享受的坐在沙发上闭眼养神。
突然手机响了,是莫小冰打来的,这小丫头最近忙,没时间来找我玩,但是电话基本是每天都会打一个,每次第一句话都是问我有没有想她之类的。我对她有感觉,她对我也有意思,但是我们始终都不想打破现在的关系,不是因为她不够好,是我自己有一些抵触心理。
刚挂完电话不一会儿,电话又响了,这回是个陌生号码,接通了以后才知道是我很久没联系的发小——康晋。
因为他长的比较白,我们都叫他小白脸,从小心眼就特别多,总喜欢猜忌别人,以至于身边没有多少朋友,也就跟我关系好一点,闫立却跟他不对头,见面总是喜欢互相嘲讽,谁也看不上谁的样子。
长大以后他被家里人送去了国外,这一去便没了踪影,后来听说混的还不错。
我两约在了一个中式餐厅,他穿着白色的西装,一头短发,淡淡的八字胡,还是那样习惯性的将我全身都打量了一番,让人着实不舒服。
康晋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张凯,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老样子。”
“怎么,你小子现在走成熟路线了,还留两撇小胡子。”
“我全身就这两撇小胡子比较值钱了,不然又得被你们叫成小白脸了。”说完两人都仰首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聊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聊了他出国的经历,当聊到他现在生活的时候,好像刻意在回避着什么,人总有隐私嘛,我也没有在多问。
他说话的方式,让我似乎对他的现在有了些了解,他的话语虽然普通,但句句带着试探性,好似无形中的一只手将要把你的身体剥开,把你看个彻底一样。我是学心理学的,这种感觉在熟悉不过了,他的心理学造诣绝对不在我之下,我并没有透露出我的疑惑的表情,而是将戏继续的演下去。
酒足饭饱以后,我们就各自离开了。说实话,我现在很不喜欢和他交谈,那种使人窒息的冲击力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普通人根本不会察觉什么,但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刚到家不久,我收到了康晋的短信,内容是,“你刚才明明已经发现了我在试探你,你却藏着不显露出来,这倒是让我对你有些刮目相看了。”在省略号的后面还留有一句“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看完这个信息,不由得心中一怔,他的功底绝对在我之上,我强烈掩饰着自以为没有破绽,结果还是被他看穿了。
接下来的这几天过的不是十分的舒服,刘启德的出行记录和消费记录,以及他身边的人都已经排查个遍,除了知道他在去年发生的一起抢劫案中,协助警察抓获了犯人,并且失手将犯人打成重伤以外,并没有其他的收获。
而之前闫立他们在刘启德的家中找出了一些镇定药物,刚开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只是知道他有长期失眠的毛病。在结合去年那个抢劫案中所发生的,当时犯人并没有对他进行攻击,而他却将人打成了重伤来看,这确实有点问题。
因此闫立以次为突破口,查遍了他近几年的医疗记录,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近一年的时间里,他与一家名叫爱枕心理诊所的一名叫周长胜的心理医生走动比较频繁,而这个叫周长胜的人就在刘启德失踪的同一天,辞去了诊所的工作,也跟着失踪了。
但随后闫立给我的信息,却让我有些猝不及防。他把周长胜的资料发给了我,上面的照片是我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康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