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利恒的千金?”
“大哥,你怎么会知道许局长的名字?你们认得?”蓝敬瞪着眼睛问。
蓝敬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那爷爷和爹有没有责怪你?”
“哥,跟你说吧,今天啊,爷爷的样子跟过去真是不一样了,好像一下子变得衰老起来。他老人家只说了一句,咱们蓝家的男儿,只要身强力壮,子承家业,守住这一方平安就好。”
“那咱爹怎么说?”蓝敬昌又问,其实,他问这些,更是想知道爷爷和爹的心思,他们一直都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读人,一个学者。当然,他更想知道他们是否已原谅了自己五年前的离家出走,希望他们不会因为自己放弃了学业去从军而责骂他。
“咱爹?还不是听咱爷的。不过,我看得出,爹还是有话想说的,只是看得出,因为雪儿的事,他们的心情都不好。唉,说来,我们当儿子的,也是不孝啊,终归没有遂了他们的愿。他们总想着,让我们两兄弟,都能能武,娶妻生子,守住家业,可惜啊,没有随愿。”
说到娶妻生子,蓝敬昌就想到了躺在棺材里的雪儿,要是雪儿不死,他会不会与雪儿生几个孩子呢?会吗?想到这,他又抓过小酒瓶子,猛喝了两口,却呛一阵咳嗽。
正好蓝天柱出来,赶紧上前,拍了拍蓝敬昌的后背,低声说:“团长,你身上还有伤呢,别喝了。”
“团长?哥,你都当团长了?厉害啊。不过,怎么回事?有伤?伤哪儿了?”蓝敬说着,就要掀蓝敬昌的衣服。
“没事,没事,别听柱子的,当兵的谁身上没有伤?你哥打过胜仗也打过败仗,没事,只是一点轻伤。”
“这么说,大哥上过战场?”
“当那然,而且还不下十几次呢,不信?你问柱子。不过二弟放心,你哥命大,死不了,再说,现在又驻守在虎头县,那还不像跟在家一样,平安自在着呢。”蓝敬昌说着,又喝了一口酒。
难怪大哥知道许利恒。
蓝敬似乎忘了自己身处何地,他兴奋地拍了拍蓝敬昌的肩膀说:“大哥,这么说,你以后就长年驻守虎头县了?太好了,这样,咱哥俩就可以经常见面了。”
“是啊,不过,部队听从命令,说不定什么时候一声令下就开发前线。”
“守住了虎头县,就等于守住了咱蓝狐村,咱爷和咱爹也就省得为咱俩操心了。”蓝敬又接过蓝敬昌递给他的酒瓶子,将余下的酒一饮而尽。
看着哥俩聊得起劲,院子里的蓝福贵摇了摇头,就拿起食盒里的两个馍馍,递给了小山根子。
“俺想吃肉。”小山根子想伸手去抓,被蓝福贵重重地敲了一下手指头:“不懂规矩的货,那肉是你能吃的吗?”
小山根子疼得呲着牙,把手缩了回来,嘴里却嘟喃着:“老爷的轿子都让俺坐了,二少爷的大车俺也坐了,这肉为啥俺就吃不得?”
“说不能吃就不能吃。”蓝福贵又狠狠地瞪了小山根子一眼。
小山根子嘟嘟着嘴,又抓起一只白面馍馍,转身跑到了院门口。刚要坐下,突然,又转身又跑进了院子,高声喊道:“爹,爹,不好了,那个雪儿姐的未婚夫怎么不见了?”
直到这时,蓝福贵才想起这件事,他赶紧跑出院子,来到那棵大树前。果然没有了高城男的影子。他想起来了,是二少爷让人给他松的绑,还让人帮他处理了伤口,想到这,他又回到院子里,站在两个少爷的身边,听到他们仍在聊着,就没敢随意地插嘴。
“有事?”蓝敬眯着眼睛问。
“二少爷,俺想问一下,树上绑着的那个人,不见了,听说二少爷跟他认识?”
“哦,你是说那个高城男?对,他是我同学,我看他的头上有伤,就让人先把他带了回去。对了,他怎么会来到这里,又怎么会被绑在树上?”蓝敬问。
“他,他……”蓝福贵有些吞吞吐吐的,他实在不敢当着蓝敬昌的面,说这个人也是雪儿的未婚夫。
“他怎么了?为什么被打成那样?”蓝敬又问。
蓝福贵仍在犹豫着,该不该说出那三个字,一边的小山根子却等不及了,他说:“那个人说,他是雪儿姐的未婚夫,是来求婚的,还带来了好看的花。唉,可惜了,那些好看的花都被踩成了烂泥。”
什么?雪儿的未婚夫?蓝敬昌站了起来,他的身体有些摇晃,舌头也有些发硬,他一把拉过小山根子问:“谁?谁是雪儿的未婚夫?”
蓝天柱赶紧伸出手去扶住了蓝敬昌,眼睛却看着小山根子,说:“小山根子,可别乱说话,雪儿的未婚夫是大少爷。”
蓝敬的表情也很意外:“什么?他说是雪儿的未婚夫?他怎么会认识雪儿?好啊,这个高城男,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不,不用你收拾,你把他交给我,我一根手指头就弄死他。”蓝敬昌说着,转身站到了棺材前:“雪儿,听见了嘛,我一根手指头就会弄死他。”
正说着,突然,他的眼睛僵住了,随着“啊”的一声,就一头倒在了棺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