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膳之时,骨狸乖巧的跟着嬴政出了秦川宫。
身后未带得有宫女宦官,只有他们两人,向着兮宜宫而去。
到了兮宜宫,宫内的宫女宦官纷纷行礼。嫪毐迎了上来,行礼道:“参见王上。参见美人。”
嫪毐虽是没有见过骨狸。却是明白宫中王上身边就此一个女人。若不是刚纳的美人,还能有谁。
骨狸抬眼望去。这不是那人压在那个太后身上之人吗?
嬴政点头唤道:“嫪公公。”
嫪毐一笑,从容不迫的领着两人便进了寝宫之中。
此时的赵太后正坐在一桌丰盛菜肴面前,似等待着什么,神色有些慌张。
嬴政见此唤声道:“母后。”
赵太后惊喜抬头,见了嬴政。转而却又见他身后的骨狸,眼中多了几分落寞。
骨狸也唤道:“太后好。”
虽是早就见过了骨狸,这第一次与政儿一同与另一个女子吃饭,却也是第一次,如此看来,政儿真是长大了。也已经到了独当一面的年纪,也有了身侧陪伴的女子,她这个母亲,不免落寞了几分。
虽是如此的心境,赵太后却还是摆手唤着两人道:“来来来,你们饿了吧。过来坐下。”
骨狸跟在嬴政身后,走到了赵太后面前。
嬴政不慌不忙坐了下来,骨狸乖巧的跟着嬴政坐在一旁。嫪毐也随之站到了赵太后身旁。
赵太后笑对骨狸道:“吃吧吃吧。骨狸你到了这兮宜宫中,也不必拘礼。”
骨狸点头,拿起了筷子夹起了菜。她转头望向嬴政,嬴政却是坐着,不为所动。
嬴政脸上有些神色不明。他清冷道:“母后你怎的如此急切的就要回雍城,也未提前报备一声。”
一边的嫪毐听此,神色一慌。害怕赵太后回不上话说漏了嘴。
赵太后闻言,脸色一僵。却是镇定道:“这几日我身体不适,太医道是这咸阳的气候变化无常,对身体不好。我便想着去雍城住个几月,调养下身子。”
嬴政闻声了然,默默拿起了筷子,抬眼道:“却也是,这咸阳的天气确实是变化无常。”
赵太后闻言,舒了心。以为嬴政不会再问。
转而,嬴政却又道:“若是如此,母后不如等过了儿臣生辰之后再前往雍城如何。若是等外国使臣到了咸阳,见了这秦王宫无了一国之母。又得让外人看了笑话。”
“啊……这……”赵太后闻言,顿时哑语。忙抬眼求助似的望向嫪毐。
嫪毐见此,道:“太后近几日身体不适,却是精神疲惫了许多。许是记不得太医的叮嘱了。”
赵太后得救似的忙点头。
嫪毐继续又道:“太医道以太后如此的情况,继续呆在咸阳,却是会影响身子。如此的情况怕是身子也会愈来愈差。”
“是了是了,以我如此的状况见了外国使臣,却是更加有丢了秦国颜面不是。”赵太后忙接嘴道。
闻言,嬴政虽是还有几分不情愿,却似是妥协了一般,缓缓点头。
赵太后见此,忙笑着拉起骨狸换了个话题道:“这不,若没了我,政儿你身旁不也是多了个分担事物的人嘛。我觉得,骨狸在管事方面定是也不差的。”
骨狸诧异,心中道: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聊起我来了。
嬴政转眼,见骨狸模样。清冷道:“规矩礼仪都全然不会,若是真让她管事,这秦国还真是不要颜面了。”
骨狸闻言,气愤的想要回嘴。
赵太后见此,接嘴道:“若是骨狸管不好,不也还有你王祖母与夏祖母呀,骨狸打个下手也好了。”
骨狸冲着嬴政‘哼’出了声。
嬴政不语也不怒,只夹着菜。
赵太后见此,温柔一笑。想到了自己年轻时候。想起之前在赵国,守在吕不韦身边之时,自己也是如此的天真烂漫谁也不惧的模样。从吕不韦把她献给了异人也就是嬴政的父亲之后。吕不韦对着自己是百般疏远,像是芥蒂君臣关系一般,连话不施舍自己半句。异人死后,吕不韦虽也有与自己床蒂为伴过,可他却是依旧介意着这君臣关系。不得已到最后才送了嫪毐到了自己身边。虽是现在他却会是来探望自己,可无论如何,在他送着自己到了异人身边之时,就已经负了自己。她现在有了嫪毐的孩子,自己又何必对一个负了自己的人恋恋不忘呢。
赵太后叹声。
嬴政闻声抬眼,关切道:“母后,何故叹气。”
赵太后回神。漏出感伤神色道:“啊……只是想到了政儿生辰之时,我却不能陪陪你。母后真是觉着枉为人母。”
嫪毐在一旁,神情微妙。
嬴政见赵太后神情,安慰道:“无妨,虽是到了儿臣行冠礼之时,却也不过是一个生辰。还是母后的身体要紧。”
赵太后故作姿态,擦了擦眼泪。
晚膳过后,嬴政与骨狸同赵太后告了别。嫪毐便领着两人出着兮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