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似有丝丝寒风吹过,稍微有点冷,却也并不让人难受。
“呱呱”是青蛙的叫声,不知有多少年没有听到了。这叫声让白小莫想起自己八岁时无忧无虑的假期,逮蟋蟀,捉知了,下河抓小鱼,在开满了荷花的池塘里捞那种像小跳蚤一般火红的虫子回家喂热带鱼。还有那有时暴躁但大部分时间可爱的爸爸,做了一锅热腾腾的火锅,等着自己下第一筷子。想到白小莫最爱的火锅,她的腹内一阵翻腾,火烧般的难受。白小莫明白自己是饿了,不情愿地睁开双眼,“咦?”既不是在自己卧室那贴着吴亦凡的海报,放着“水果姐”唱片的小床上,也不是在宿舍架子床那沁着洗衣粉味道的蓝色米奇床单上,睁眼望去,一轮又大又圆的明月高悬天上。白小莫从未见过这么大,这么圆,离自己又这么近的月亮。
她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长满不知名野草的浅坡上,抬头向四周望去,两侧看不真切得黑色巨大影子直彻云天,是山吗?我竟然躺在一个峡谷中睡觉?“那蓝色火焰呢?美女与野兽呢?”白小莫伸出双手捧近眼前,虽然是夜晚,但皎白月光照得分明,那一双青葱般的嫩手,完好无缺地在自己的眼前。“还好,还好,将来科可是要当大医生呢,手要是坏了我的梦想就完了。”更别说白小莫平时有事没事还喜欢画几笔水彩,偶尔弹弹琴,这哪样也离不开手啊!“美貌可随时光而去,才能才是安身之本。”对这句小学班主任的名言,白小莫无比赞同,当然那也是因为白小莫对自己的“美貌”从来没有比对自己的双手更有信心。可是现在,我们心灵手巧的学霸小白同学饿了,还没等她想明白此处离学校多远是哪个旅游景点的时候,旁边的草丛中传来“咚”的一声。“谁?”白小莫吓得一骨碌站起来,没人回答。“是谁,快说话!不然我报警了!”白小莫一边顺势摸起一块石头壮胆,一边迅速在口袋里摸手机。奇怪了,这衣服竟然没有口袋,全身上下哪里还有什么手机啊!她额头渗出冷汗,我怎么不记得我还买过这种款的衣服。这荒郊野岭不见人声,要是遇上歹徒,先奸再杀可怎么办!白小莫心头揪得一紧,“呸呸呸!白小莫你有点出息,不要自己吓自己”,不是人,那就是吃人的野兽,“这里不会有狼吧!”白小莫强迫自己从可怕的联想中出来,紧紧盯着前方。
她硬着头皮,手拿石头向旁边的草丛探去。
一阵风过,荒草像断了头的尸体四散倒下,一个黑影伏在草中,动也不动。白小莫牙关一咬,手中的石头飞出,重重打在黑影上,黑影似乎抽动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像白小莫预想的那样跑开或者一跃而起扑过来。
“哈!”白小莫对着黑影大喊,可是依然没有回应。
“姑奶奶可是上过解剖课的人,怕什么,拼了!”总不会有比那白衣女子和黑毛野兽更可怕的存在了吧!白小莫颤抖着,上下牙齿不断碰撞发出一连串爆豆般的声音。她手握成拳,疾步上前,借着月光看的分明,那黑影赫然竟是一个“人”!
那人身着黑色斗篷,全身上下裹的严实,双目紧闭,面无血色。“死人!”天啊,警察叔叔在哪里啊,有命案啊!
但见那“尸体”突然突然腿登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然后又不动了。“诈尸!”“不会是碰上僵尸王将臣了吧,”白小莫的脑洞大开,没办法谁叫她看那么多的港片呢。“不对啊,这世上哪有僵尸,要有,能碰上个《暮光之城》里帅帅的吸血鬼gg,死了也值了啊!”白小莫的思维继续狂奔在脱线的大道上。“莫不是还没死吗?是人!”安静下来的白小莫终于理性战胜了感性,开始用符合逻辑的自然知识分析。身为医者,要真是人,得赶紧抢救啊!白小莫忘了她这个“医者”可还没有合法的执业医师证呢。
凑上前去,白小莫经过多年训练而来的专业技能立刻启动,凑近胸膛看,竟然稍有起伏。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搭上黑衣人的左颈部,指尖似乎还能感到一丝丝细微的波动。“心跳未停!”白小莫不禁大喜过望,脑海中飞速过着徒手心肺复苏的流程。
说做就做,白小莫双手较差,掌跟重叠,胳膊垂直,手掌抵住黑衣人胸骨中下三分之一交界处,以固定的频率,迅速开始了有效的胸外按压。
黑衣人的面色渐渐转红,但是他喉咙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似乎极为痛苦。白小莫一边按压之余,一边快速分析,黑衣人全身没有明显的伤痕和血迹,证明不是外伤,而现在通气困难!换言之,现在黑衣人心脏仍在跳动,但是因为肺脏里没有氧气,再耽误下去,他将被活活“闷死!”
“怎么办!”白小莫,心下一横,想起日剧《医龙》中的经典桥段以及在急诊科看老师实施过的气管切开。她眼光所及,旁边正好有一丛类似芦苇的植物,看起来有着中空的管茎。顾不得那么多了,白小莫飞奔过去,一把掰下一节茎秆,还好,不像芦苇那般脆弱,倒有点像竹子,具有一定的坚韧度,很合适。白小莫将植物的茎秆迅速折断做成一截大概十厘米长的中空吸管。她奔回黑衣人身旁,左手食指顺着喉结向下探着,“甲状软骨,环状软骨,第二气管环”她深吸一口气,就是这里了,成败在此一举,要是自己操作失误,或者不小心刺到了颈部的大血管,这人将立时毙命,那自己岂不成了杀人犯?“但是”白小莫咬牙,将脑海中的杂念统统赶走,右手又狠又准刺破了黑衣人的环甲膜。
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血液混合着分泌物,从植物的茎中喷涌而出。“啊!”白小莫吓得闭上了眼睛。但见黑衣人痛苦地团作一团,双手捂着脖颈,但呼吸却从急促渐渐转为平静,死灰一般的脸上渐渐透出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