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艺术之争

寒风在雪野上呼啸而过，吟唱着冬日特有的笙歌。寒鸦在冷冽的枝头，用嘶哑的嗓音孤独地鸣叫，为冷艳的冬日，铺写一首悲凉的絮语。

高木从沙发上醒来，用手摘下盖在身上的毛毯，这一定是塔莉娅做的，每次自己睡在沙发上，她都会这样做。

随手拿起旁边木桌上的报纸，还没来的及看上面的内容，门口便被推开，两个扎着麻花辫的小豆丁跑过来，冲到高木怀中，用通红的小脸蹭着他温暖的胸膛。

紧随其后，一位风姿绰约女子拎着一袋子菜走进来，微微撩起前帘低垂的发丝，金发夺目，如水眸子里若有星辰，小巧挺翘的琼鼻，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在高木眼中，没有什么词语可以形容她的美丽，可以让他如痴如醉。

他轻轻抱起两个小豆丁，在她们的惊呼中丢到沙发上，高木急步走上前，接过女子手上的袋子，满眼温柔的说道：“塔莉娅，我来吧。”

塔莉娅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没事，不沉。”

高木嬉笑着抢过袋子，便去择菜，两个小豆丁紧追不舍，奶声奶气的喊道：“爸爸！给我们讲故事啦！”

“爸爸做饭，等会给你们做好吃的，好不好？”高木眼角弯弯道。

两个小豆丁仿佛上帝雕刻的一般无二的天使，粉雕玉琢的模样让人恨不得捧在手心里。而此时俩人抓着高木的衣角摇摇晃晃，撒娇道：“不嘛不嘛，爸爸现在就讲。”

“你去陪月美和雪美玩，我来做就好了。”塔莉娅说话间已经裹上围裙，绑好马尾，拿过高木手里菜择起来。

高木和小豆丁们则被推出厨房。

高木摊摊手，一副无奈表情：“看来我们只能去讲故事了。”

“好耶！”月美和雪美蹦蹦跳跳的欢呼着。

高木拿着故事坐在沙发中央，月美和雪美一左一右依偎在旁，壁炉里的火焰泛起微光，照亮高木半边温柔的笑意，另一边则遮蔽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今天我们讲什么？”高木低头左右问道。

“白雪公主！”月美举手道。

高木扭头看向雪美，雪美相较于月美就很腼腆，双颊婴儿肥微红，软濡道：“听姐姐的。”

“好，那今天我们讲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高木点点头笑道，数只金色的飞蛾飘舞在他的后背，令人目眩神迷。

轮回长廊中，血刺横飞。

徐生疲于应对着铺天盖地的血刺攻击，身上已经出现多处血痕，体力也大幅下降，又是一刀斩开包裹而来的血网，两侧肉壁涌出大量血肉，形成一双巨手，迅速将徐生抓在掌心，双手合拢。

房顶凝出一颗长有四只兽瞳的脑袋，吞吐着狰狞的口器，还不待它发出胜利的宣告，长刀刺破巨手，双刀回旋，徐生浑身浴血，搅碎两只巨手，刀光凌厉，顺势将那脑袋劈成两半！

徐生落地，又补了两刀。

“没用的，没用的！你的武器根本伤不到我！”

被砍成碎块的兽瞳脑袋蠕动着合在一起，地上的血泥和两侧肉壁不断朝着脑袋奔涌而来，组成一头通体猩红色的四眼巨人，周遭血气蓬勃，在地面留下一层高过脚踝的血池。巨人的手臂上睁开无数眼球，后背由人类的手臂集合成的一柄大剑。胸膛出凸现出一张张绝望痛苦的人脸，双脚如大树根系一般扎根地板上，恶魔拔出残臂大剑，尖锐嗓音变的沉重；“你是第一个伤我至此的人类，我决定用我最完美的姿态将你击败，把你做成我的艺术！”

徐生抹掉脸上的血迹，望着眼前的四眼巨人点评道：“你的艺术真是有够差劲的，相比起将败者的尸首装裱在自己身上，将敌人一刀一刀残忍的虐待致死，才更加令人陶醉！”

“你是质疑我的艺术水平吗？小虫子！”

“像你这样的低俗艺术连被我质疑的资格都没有。”

“小虫子！去死吧！”四眼巨人挥舞残臂大剑凌空劈下，血池飞溅，汹涌起伏。

长刀划破水幕，徐生一脚跃起，举起双刀奋力劈向四眼巨人的脑袋。

刀势沉重，锋芒毕露，四眼巨人的脑袋顿时被切割成两段。

“没用，没用！木大达木大！”

被斩断的脑袋瞬间恢复原样，四眼巨人的身体扭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手臂上眼球瞳孔凸起尖刺，宛若欧洲骑士手中的矛枪，挟坠天之势刺向徐生。

徐生身形左闪，避开这锐猛的一击，尖刺插入血池，又从徐生上端迸发出无数尖刺激射而下。

徐生灵巧躲避，长刀舞动飞速斩击着坠落的尖刺。四眼巨人掌中残臂大剑翻转，剑芒崩现，残臂乱舞，像是要将人拖入地狱的恶鬼，刹那间轰向正应对着尖刺的徐生。

徐生双刀在手，迎着残臂大剑的凶猛威势，酣然上前！

锵！锵！锵！密密麻麻的撞击声接连炸响，残臂大剑与合金长刀的撞击产生无比的劲风，没等四眼巨人再次做出应对，一道血色身影爆射而出，劈斩的剑芒难伤分毫，迎面冲向四眼巨人，刀芒肆虐，长刀破空。

噗嗤！

合金长刀在徐生手中强势无匹，四眼巨人狰狞的脑袋冲天飞起。

残臂大剑反向扫荡，逼退进击的徐生，四眼巨人趁机捡起脑袋，嘴上也不忘打击徐生的斗志：“面对着根本无法解决的对手，还能有如此高昂的战意，在艺术方面，我真的很钦佩你，人类。”

“当然，因为胜利是属于我城野徐生哒！”

“桀哈哈哈哈”四眼巨人捧腹大笑，如撞钟般的响亮笑声震得血池翻涌，待到它完才出声嘲弄道：“你们人类总会给自己一个飘渺的希望，以用来驱使同伴向着他们所期望的方向前行，你的希望又是什么？是不知道被飞蛾丢到哪里去的刀？还是你那个生死不知的同伴？”

四眼巨人低头俯视着徐生，企图看到他脸上的慌乱与绝望，可惜，没有！它只在徐生脸上看到对自己的不屑，那双死鱼眼中写满对自己，对自己的艺术的轻视！

他甚至低头在血池里洗了洗刀！

四眼巨人攥紧残臂大剑指向徐生，剑身上所有手臂也伸出食指，它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着，胸膛上的人脸也浮现出愤怒的神情，口器大开瓮声道：“小虫子！你的同伴已经死定了，不要再做无谓的想象，他早已经陷入他内心深处的温柔乡了，那可是飞蛾特地给他制作的梦境，他早已沦陷其中了！”

徐生起身反手扣刀，嘴角冷意更盛：“我可从来没说过我要靠高木那家伙，来吧！恶魔，来一场艺术之争吧！”

“人类！”

“我会把你大卸八块挂在墙上！”

“我会把你碎尸万段砍成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