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突然就变卦了:“大人,都是民妇的错,孩子是罗玉珍捡来给我的,我也不晓得沈氏是哪里人,更不曾知晓她从前家人!”
尹大人一拍桌子:“罗氏,你方才说沈氏是罗玉珍的奸生子,转头又说是她捡来的,这沈氏到底是怎么来的?”
罗氏不停磕头求饶:“真是罗玉珍捡来的,我也不知她打哪儿捡来的,只说给孩子一口饭吃,留她一命就成,其他的,民妇真不知啊!”
李子俊也被罗氏的反常给弄懵了:“娘,你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罗氏哭道:“大人,民妇与罗玉珍是一个村的,自小一起长大出嫁,偏偏我嫁的男人不争气,早早就没了,可罗玉珍不一样,她男人死后又二嫁。
还嫁了个极有本事的男人,大人,民妇气不过,才会污蔑她,沈氏,真的是罗玉珍捡来的!”
秋凉跟了罗氏整整十年,对她的性情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她就是个自私自利的,绝不可能对别人好。
她这么突然反口替罗玉珍说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罗玉珍手里,同样握着她的秘密,或是什么致命把柄,让她不得不和罗玉珍共同守护秘密。
秋凉冷笑:“大人,罗氏前言不搭后语,显然是在替人开脱,将罗玉珍叫来一问便知!”
尹大人正想让人去捉拿罗玉珍,就听手下主簿道:“大人,本就是审逃奴一事,如今看来其中有误会了。
不管如何,这罗氏养育沈氏整整十年不假。
便是有天大过错,她也不该如此对待养母!”
秋凉神色一肃,这主簿显然向着罗氏,怕是李子俊打点好的。
早该想到,李子俊与许云真已经勾搭在一起,许云真的父亲是知州。
尹大人刚正,不易打点,找他手下递个话却是没问题的。
果然,尹大人一脸严肃道:“沈氏,罗氏再有不是,也对你养育多年。
都说生恩不及养恩,你便是顾念养育之恩,也不该如此对待养母!”
秋凉眼眸清亮看向尹大人:“敢问大人,是否人情大过律法,这养恩并非我所求,而是她想豢养奴婢。
将好人家的儿女磋磨成罪奴,丝毫不念丢失孩子的父母,日日夜夜是怎样的揪心痛苦。
这便是所谓的恩德,便可以抵消她伙同罪人害人骨肉分离的罪孽吗?”
尹大人一怔,眉头紧锁。
主簿不悦道:“沈氏,便是你说破天,也不能改变罗氏养你多年的事实。
陛下倡导子民至孝,你再是愚昧无知,也该晓得一个孝字大过天。”
李子俊看她眼神轻蔑,还真以为搭上陈九便能翻天了?
沈秋凉,你逃不掉的!
秋凉心中升起一股怒火,这主簿是有意混淆话题。
偏偏尹大人也是个至孝之人,情况对她不利。
公堂门口有人懒洋洋道:“大人这话说得没错,若是有人将你的儿子拐去,卖给他人做奴婢。
你儿子吃苦受累,说不得还得成为人家榻上娈童,完了因着孝道,你还得对人家千恩万谢!
敢问姚大人,你真有这般开阔心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