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告的是个啥?
秋凉回了李子俊一个挑衅十足的笑容,这事啊,她也没想到。
当初让陈九去县衙找人给她开户籍之时,她才知道,罗氏从头到尾就没给她落过户籍。
严格来说,她就是个黑户,倒是省了她很多麻烦。
罗氏撒泼骂道:“乡下姑娘,谁晓得能不能养活,那么早上了户籍,要是回头没了,还得去找人销掉,多麻烦!
大老爷,她真是我养大的,是我买来的,我老家村里人都能做证!”
秋凉也跟着哭道:“罗氏和娘家村里罗玉珍合谋,将我从好人家偷出来,这么多年,让我当年做马吃尽苦头,害我不能在亲生爹娘跟前承欢膝下,还请大人替我做主啊!”
罗氏没想到,她是苦主,这还没告上呢,秋凉就先倒打一耙。
“胡说!你分明就是人家不要的,有个屁的亲爹娘!”
秋凉继续哭道:“我怎会没有亲爹娘,谁也不是天生地养的,都是父母骨肉,你别以为我年岁小就不记得。
罗氏,我告诉你,我都记着呢。
我本是扬州大户所出,上元节,家中带着一起去看灯会之时,被拐子抱走,那拐子就是罗玉珍,而你就是那个同伙!”
秋凉说得有理有据,惹得堂上众人皆有不忍。
罗氏目瞪口呆,气急败坏道:“你胡说!你那时烧了三天三夜,脑子都烧迷糊了,哪里还会记得这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秋凉来李家之时,整个人就跟傻子没区别。
罗玉珍也说了,那孩子已经傻了,绝对不可能再记得。
秋凉哭得越发悲凉:“我家是大宅子,最少有四进,靠门口处还有福字影壁,宅子附近有河,河里时常有乌篷船,便是他们的口音,我也记得一二。
大人若是不信,派人去扬州一带一问便知!”
脑海里,安安将江南水乡的画面收起:“你差不多点得了,说得越多错的越多,你不晓得啊!”
秋凉满不在乎:“就算错了又怎样,我那时不过是个五岁孩童,你指望一个小孩子,记得能有多清楚?”
尹大人听得很认真,他曾经在扬州为官,对那一带的风俗景致最是清楚不过。
方才秋凉所说,正是扬州一带的景象,看来这姑娘,确实是被人拐来的,还是好人家的闺女。
“那你可还记得,家中父母姓名?”
秋凉神色茫然:“不记得了,我只是大概记得,应是姓许,再多却是不记得了!”
尹大人点头,这姑娘容貌姣好,且气度不凡,不像是乡野村姑,怕真是贵女出身,只可惜年岁小,不记得当年往事了。
李子俊攥紧拳头,整个人都快绷不住了。
沈秋凉她这些年的老实,难道全都是装出来的?
她一直记得自己老家,小意讨好家中人,难道也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回亲生父母身边?
她曾经对自己那些情意,难道也是假的?
秋凉突然开口道:“大人,罗氏伙同他人拐卖孩童,害人亲生骨肉离别,还请大人替小女做主!”
罗氏当即愣住,怎么一转眼,她就成那个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