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于夜色中悠哉的走在乱葬岗中,丝毫不觉负担,乱葬岗中的鬼魅很多,此时却干净得异常,还不如沿途的那些闲鬼多,这让陈陌有丝意外。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的样子,陈陌沉不住气了:“还没到吗?”
此时他们正在往西方走,越走越往大山深处去,都快出了乱葬岗的地界。
钟逸然笑了笑:“快了。”
他没有多说,而且自从开始走路到现在,他就没再说话,不似之前那样轻松健谈。
陈陌仔细看了看,见他似乎在用心寻找着什么,也就不再打扰。
直到又走了十几分钟,陈陌憋不住再次说道:“如果离开乱葬岗的地界,就等于入了大山深处,这大山里精灵古怪的东西多得是,我们只是鬼使和天师,有些东西不好对付。”
钟逸然看了看前方,前方漆黑阴暗,树影重重,鬼影森然,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到,但他能感知到,那裂缝里透出的气息很明显了,应该就在这附近。
“我们离得很近了。”钟逸然深深吸了口气,这才有点儿无奈的说,也是被陈陌催促的没办法。
陈陌皱起眉,感受了一会儿才说:“这个地方有点儿特别,气息不太对啊。”
林月白一直没有吭声,这个地方阴气太重,他已经很难受了,根本提不起精神再参与他们的话题。
钟逸然看向陈陌,温声说道:“看来你也感觉到了?这是阴阳离地里透出来的气息,是一种掺杂着阴阳两种气息的混沌味道,与纯粹的阳世、阴世都有不同。”
说到这里,他又低下头喃喃自语:“看来那地图标注的也不是非常准确,这不可能啊。那一家童叟无欺,质量向来没得说。”
陈陌想起之前那副地图,便道:“你是在地图上找到的地址?”
钟逸然看她一眼,似是犹豫了一瞬,想了想才说道:“那地图上有许多隐藏的法阵,如果我们不破开第一层阵法,某些地方就被隐藏起来看不到,之前我们破开了第一层阵法,地图上就会显现出地址来,只是这个地址应该在乱葬岗才是,可是我们感应到的气息已经脱离了乱葬岗的范围。”
陈陌皱起眉头,让钟逸然把地图拿出来给她看,看了一会儿后,陈陌才抬起头,认真的瞪着钟逸然是:“你是不是被骗了?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比起地图上的位置,至少差了一千米,以这样精准计数的地图,误差一千米未免太夸张了。”
钟逸然皱眉:“这不可能,那家店向来以诚信第一,只出精品,不可能出现这种描绘偏差那么大的次品。”
陈陌又就着电筒灯光仔细看了看,犹豫的指着一个地方问:“这是什么地方?”
钟逸然凑过去看了半天,这地图上的此处沟壑丛生,比起四周的情形,这里的位置只有寥寥数笔,似是一个断崖,看上去也无法翻越,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这个地方应该是斜洼乱葬岗旁边的一处悬崖位置,这里很难翻过去,或者说根本无法翻越,连这个地图上标注的信息都不多,可能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
说到这里,钟逸然猛地一震,再次看向这个地方。
林月白也凑过来看了好一会儿,这会儿见钟逸然说了一半就不说了,正想催他继续,却见他拿着那地图发呆,不由说道:“什么情况,你怎么不说了?这个悬崖我们需要过去吗?”
“过去,必须过去!”钟逸然一阖地图,坚定中透着欣喜,“难怪我们找了两趟都没找到,原来我们得翻过这个断崖!”
陈陌:“……”
林月白:“……”
不是说翻不过去吗?
见他们两个无语的表情,钟逸然也想到这个难度,不由苦笑:“绘制地图的这家店最为精细,也是唯一一家被允许将阴阳离地入口绘画出来的铺子,就是这样也只允许透露出一个入口,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呢。只是没想到这个入口居然要从断崖进入,的确是难了许多。”
陈陌仔细想了想,不解的道:“可是地图上不是说入口在裂缝里吗?”
林月白长长叹了口气:“应该是从断崖进入裂缝,而地底的裂缝上方,应该就是乱葬岗的中心。”
陈陌:“……”
的确只有这个解释了。
虽然已入夏季,但断崖上的风还是很凛冽,尤其是在越来越深的半夜,阴气重得吓人。
但好在几人都不是普通人,抓着断崖处生长出来的一些藤蔓和突出的岩壁,他们在狂风中一步步的向下攀爬,一不注意就有可能掉落深渊。
“裂缝在哪儿?”陈陌咬紧牙关,扭头大声喊着问离自己身侧不远的钟逸然。
钟逸然看了看周围,在心里大致判断一遍,回头冲她喊道:“再往下五十米的样子。”
陈陌无奈,只得继续向下爬去。
钟逸然打头在前边爬,陈陌在中间,最后边是林月白。
好在虽然艰苦,几人都是身手很好的,也没出什么意外,五十米的距离爬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就到了。
林月白往下看了看,下边幽深不见底,只有一阵阵崖风刮过后的藤萝影影绰绰,如一只只由地狱里伸出来的鬼手般,争先恐后的向上攀爬而来,越看越渗人。
“找到了!”钟逸然欣喜的喊了一声,随即身形一闪,就没入石壁之中。
陈陌紧随其入,林月白也顺利的进到了石壁之中。
顿时眼前宽阔起来,这里并非他们所想的,只是一道简单的山体裂缝,而是别有洞天!
水声潺潺间,几人眼前霍然开朗,山腹有一个相当于两个足球场大小的空间,看这空间距离,几乎横贯半座大山,不仅如此,这里处处是白色的钟乳石,肆意怒放成各种形状,若仔细看去,竟非常狰狞,不似普通溶洞里的钟乳石,形状优美,这里的钟乳石都像是从地狱里好容易挣扎出一半又被彻底石化的鬼爪般,皆露出半截手臂来,仍然保持着拼命挣扎的模样,让人看得隐隐生出一股股绝望的心绪来。
钟逸然感叹:“这能称得上鬼斧神工吗?”
陈陌深吸一口气,喃喃的回答:“那是形容形态优美的东西,这些算不上这个词的形容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