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在天空中,今晚的月色极好,月光从床前正对面的窗子倾泻进来,温柔的铺撒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1t;gt;
澄澈的月光也柔和了百里瀚近日的疲惫,他恍惚觉得,在看见宋夭宜安静的睡颜这一刻,那些让人烦忧的事情都自动远去,眼前剩下的只是这美好的时光。1t;gt;
百里瀚靠在床边,看着宋夭宜侧过身子露出的一小半侧脸,又想起了新婚之夜见到她浓妆时刻的样子,那样子的美让人想要占有。1t;gt;
然后是时光回转,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是在大楚那个小小的医馆里,当时百里瀚是为了自己终日沉默却一心想着百里原的母妃求药,但是没有求到,被宋夭宜的狡黠就这样轻轻带过了。后来第二次、第三次见面都是偶然,百里瀚那时候其实已经知道了焕颜草的下落,但是不知道为了什么,百里瀚却叫人彻底抹去这条线索。这也是百里原迟迟没有焕颜草的原因,直到宋夭宜进了渊国的地盘,百里原才后知后觉的知晓了宋夭宜和焕颜草的关系。1t;gt;
百里瀚在宋夭宜被百里原带走的第二天,就猜到了她的下落,但是那个时候,百里瀚还不能从百里原手里将她救出来,因为他要等着所有的部署都到位了,牵一才能动全身的时候,顺便救出宋夭宜。1t;gt;
可是百里瀚显然没想到他的母妃陈茹素会出现,搅乱了他的棋局,却又给了他另一种胜算。1t;gt;
儿女情长,百里瀚默念。直到他在算是地牢一样的阑珊阁找到宋夭宜的时候,看着宋夭宜含泪的眼睛,百里瀚没想到,自己那几日心底里小小的不安,会因为对宋夭宜的牵挂放得那么大,所以他第一次有些害怕。也只是有些而已。1t;gt;
就连百里佑都知道宋夭宜这个明珠公主的重要性,她对于大楚对于渊国平衡一般存在的意义,所以才动了心思。1t;gt;
百里瀚又怎么会不懂呢?1t;gt;
所以对于王府里于归院的布置,百里瀚有些憎恶自己的卑鄙。1t;gt;
明明宋夭宜是这样子干净的女孩子,为什么总会有这些龌龊在她的身边呢?1t;gt;
越想越是烦躁,百里瀚闭上眼睛,闻着宋夭宜房间里的香味,暂时将那些事情抛在脑后。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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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瀚替宋夭宜拉好被子,宋夭宜毫无察觉,看着宋夭宜眼角下的乌青,她大概是累了。1t;gt;
宋夭宜做的事情,一五一十早就被汇报到了百里瀚的耳朵里,因为那些事情都太重要,不管是换药方还是回拜帖,都和他身边的人以及朝政息息相关。1t;gt;
如今朝野内外动荡时刻,一个异国公主,没有人会愿意完全信任她。1t;gt;
除了她选择的这个小楼,住到这个小楼里的事情,没有人在意,也没有人在他面前多嘴一句之外,其他事情都掌握在百里瀚手里。1t;gt;
只有人在意宋夭宜的一切举动,并没有人在意宋夭宜的点滴生活。1t;gt;
百里瀚有些生气,但是他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因为他自己心里面明白,信任这种东西,是他没有付出足够,所以他手底下的人才会这般放任的行事。1t;gt;
坐在床边的百里瀚,他并不能去责怪那些人的办事不利,他让人守在宋夭宜身边的初衷,他自己都开始怀疑了,是真的为了宋夭宜的安全,还是不放心宋夭宜。1t;gt;
这个时候宋夭宜已经醒了,但是她却不是很想动,因为不知道再如何面对这个人。1t;gt;
宋夭宜其实想,像一开始的那样多好,两个人之间虽然防备猜忌,但是互相利用的时候没有顾虑。可是现在呢,宋夭宜和百里瀚之间的牵扯多了许多的东西,光是那一颗好不容易想着可以交付出来的真心,都开始因为不能肯定而却步了。1t;gt;
其实想了许久许久,宋夭宜觉得,她大概还是不适合宫廷的。不如就和百里瀚开口,放自己离开就好,相安无事的几年之后,要么对外宣布自己水土不服,所以疾病缠身最后可怜病逝的消息;要么说自己死在了刺客刀下,顺便利用这场莫须有的刺杀来拔除碍眼的哪方势力......不管是怎样都好,但是现在好像已经不可能了,宋夭宜突然现话到嘴边,她舍不得了。1t;gt;
就像是处在一个云里雾里的梦境里面,宋夭宜分不清这里的于归小院繁华热闹的桃花林,还是千秋宫苑冷清萧索的小院楼。她恍惚觉得那个赠送自己匕的人就在眼前,但是下一秒又消失在了刀光剑影里面,抓不住留不下。1t;gt;
一声叹息,宋夭宜假装梦醒了。1t;gt;
百里瀚看着宋夭宜迷糊的样子,注视着她:“夭夭。”1t;gt;
宋夭宜点了点头,然后忽然觉得不对的样子,拉起被子蒙住自己:“我是做梦了吗?”1t;gt;
因为没有人掌灯,所以小楼上只有月光,迷蒙离散的昏暗,有些暧昧。1t;gt;
“不是做梦。”百里瀚认真的回答了她。1t;gt;
盖着被子的宋夭宜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1t;gt;
她在或许是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所以在做戏。那么他是否也心知肚明的在假装回应。1t;gt;
不想戳破。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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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瀚先将被子拉了下来,他怕宋夭宜难以喘息。1t;gt;
宋夭宜看着百里瀚:“臣妾睡得太久了。”1t;gt;
百里瀚听到宋夭宜对自己的称呼,臣妾。他掩盖了心里面那点失落回答:“无事,你可以再多睡一会儿。”1t;gt;
以前没有注意到,宋夭宜在自己的面前,都是随意的,那份随意里面包含着许多的意义,可是百里瀚还没来得及去把握住,就稍纵即逝了。1t;gt;
其实宋夭宜只是想,他已经是太子了,而自己也该提醒他的身份。1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