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斜倚在白玉栏杆上吊儿郎当地打了个哈欠,顺势扭头看了几眼。
宿弥正在擦拭他的太行剑,化介正在整理他的盔甲,容与不在这儿,估计正在刑苍上神处听训。
洛川正在试她的惊云弓,一声清鸣,灵力化箭离弦,仙雀们慌乱避让,鸟鸣声清脆。
洛川收弓打了个响指,箭失其形,灵力散开,流光溢彩。仙雀穿行其中叽叽喳喳,好生欢快。
我扫了一眼,扭头,继续看仙子们织彩霞。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化介整理完盔甲,凑到我身边,顺着我的视线看了半晌,说了句“确实好看。”
我欣慰地想拍拍他的肩,余光瞥见他肩吞上的竖刺,不着痕迹地收回手。
洛川收起惊云弓,纵身跳到白玉石台上向远处看了一眼,目光转向我,问到:“小离襄,你的剑呢?”
我伸手在左腰系带上一抚,“这儿呢”,随即一柄通体银白的剑显现出来,剑鞘上梨花浮雕雅致,琉璃剑坠摇晃生辉。
“你的侵霜真好看,等这次回来,我去找穹环把我的惊云整整。”说着洛川又伸手摸了摸侵霜剑身。
“我那还有一块琉光石,回来送你,嵌在弓上一定好看。”看着洛川羡慕的神色,我到底没忍住把流光石送了出去。
“真的?”洛川神色惊喜难掩,跳下石台,挤开化介,双臂环抱住我,头埋在我左肩亲昵地蹭了蹭“唔,小离襄......你真好!我那还有几颗在东海挖的珍珠,到时候给你缀在裙子上!”
我正要说话,余光瞥见几只仙雀瞪着小眼睛歪着头凑在我和洛川身边,起了逗弄的心思。
“最好再抓几只仙雀,把它们身上最漂亮的尾羽拔下来,缀在裙摆上,那才叫好看。”
说着,我向洛川使了个眼色,洛川余光流转,认同地点点头,装模作样地说“咦?刚刚还看到几只不错的小仙雀?”
玉阶上,仙雀瞪着小眼睛气愤地跳着叫个不停,尾羽洒下细碎流光,如梦似幻。
颊侧的绒毛气到几乎竖起,离得稍远些看,像是气鼓了嘴。
冥渊关押着六界穷凶极恶之徒,自我出生起,只发生过一次暴乱,但我却没什么影响。
那是六百年前,长右出逃,所至之处,暴雨滂沱,大雨如注,洪水芒芒,怀山襄陵,人间一片汪洋,死伤无数。
刑苍神君奉旨缉拿长右,送至锁神台处以极刑,神消骨灭。人间在此后百年间疫病不断,秩序紊乱,民不聊生。而后又数百年才恢复以往繁荣。
我是汨河之战后被刑苍上神看中,收到座下。
一百五十年前,妖王被亲信刺杀,重伤身亡,妖族太子尚未成年,母族势力衰微,无法扶持其登上王位,也无法清理整顿妖界,只能将其送出妖界。
但妖界势力盘根错节,难以理清,几十年间收效甚微,加之妖族太子不现身,妖界流言四起,疯传其已在战乱中丧生,妖心惶惶。
一时间妖界混乱四起,魔族也来趟浑水,内斗外侵,待天界增援赶到时,妖族王室已经被魔界入侵者屠杀,而妖族太子至今不知所踪。
从汨河之战到现在,我和化介相识了近百年,汨河之战时我才一千岁,现如今也未及一千一百岁,是几个人中最小的,其次便是化介,两千一百岁整,其他三位年岁相近,但与化介至少又差了一千岁。说到底,我的年岁尚不及化介和其他三位的年岁差。
也许是年岁相近,我和化介最要好,其次是洛川仙子,宿弥看似冷冽不近人情,实际总是愿意包容我和化介这两位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