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激灵,让元阿紫睁开眼,彻底醒了过来,生孩子的痛楚仍在。
这才让她有所意识到,自己只是又梦魇了。
梦到了一切的开始。
只是那男人怎会是沉月鄞,或许是自己帮那人躲避薛锵追捕,以至于假戏真做,将梦魇之中那男人的脸想象成了他。
实际上,她并没有看到此人样貌。
她一醒来,那个男人便逃之夭夭了。
可恶
她气鼓鼓的挥拳,不曾想牵动了伤口,她嘶声之余,一道冷冷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
“你倒还有力气生气。”
元阿紫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瞧着面前的沉月鄞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沉月鄞冷着脸,手里端着一碗汤药,垂着眸慢悠悠的搅拌着汤,明明是伺候人的活,落在他手里却瞧着务必优雅矜贵。
“喝药。”他声音清冷,气势威慑。
元阿紫瞧了一眼,虽有些怯怕此人的气场,但转念一想,倒也明白过来他的立场:“哦我知道了,这薛锵见过你,你身上有伤,与其冒险现在离开,不如在最危险的地方暂避风头。”
沉月鄞眸光沉沉,落在元阿紫身上多了几分沉重的打量。
这样颇为压迫感的气势让元阿紫背脊发寒,嘟囔道:“你是来给我送药的还是给我下毒的,就你这般模样,薛锵瞧了定然觉得奇怪的。”
沉月鄞冷着脸,冷不丁的道:“你与那捕头似乎关系很好”
“还算不错。”元阿紫漆黑的眼珠一转道,“你不会是扮我丈夫入戏太深,真把自己当我丈夫了吧,现下吃起飞醋了”
沉月鄞将药碗往元阿紫怀里一塞,冷笑道:“你这女人,还真是自作多情。”
元阿紫倒也不恼,径直捧起药碗喝了起来,咕噜咕噜将又苦又涩的药全干了,随后递给了沉月鄞道:“好了,让我瞧瞧我的孩子,他们可好”
她眼底往日的狡黠精明都散去了,余下的是连自己也没来由流露出来的温柔与期盼。
尽管她怀孕的时候有多气自己这个大肚子,甚至有动过打胎的念头,但到如今,被强行晋升母亲后,余下的是本能的母爱。
沉月鄞对着这一双期待的莹莹杏眼,喉结滚了滚,心底莫名有些异样。
方才冰冷的语气不自觉收敛了所有的戾气,取而代之的是他从未有过的温柔:“我让他们给你抱过来。”
沉月鄞退出屋子,紧跟着元阿紫满怀期待的看向门口。
于是她看到张婶子抱着孩子进来了,李嫂子抱着孩子进来,王婆子抱着孩子进来了,薛大娘抱着孩子进来了,然后沉月鄞也臭着脸双手抱着孩子进来了。
她生了六个
沉月鄞看见元阿紫小脸之上盛满了大写的惊愕,微张的樱桃小嘴莫名的娇憨有趣,心头莫名的愉悦,嘴上却是毫不客气的吐槽道:“你倒是能生。”
不曾想,他下意识的毒舌引来了身边婶子们的不满。
“什么叫阿紫能生,这孩子还不是你的种,快活的时候倒是知晓,这份罪要让我们女人受”
“就是你这没良心的,你知道阿紫一个人养胎赚钱有多不容易吗,现在还来说风凉话”
这婶子嫂子你一句我一句,让沉月鄞也莫名顶不住尴尬了起来。
至今,还没有人敢这般说他。
偏生他还只能硬着头皮,默认自己是那不知好歹的负心汉。
别人不知道,元阿紫知晓此人底细非凡,但也是坏心思的故意想瞧他难堪,谁让他嘴贱说那般的话。
不过也点到为止的清咳一声道:“好啦,他能够回来我就知足了,在孩子面前你们就别说他爹的坏话了。”
张婶子抱着孩子过去道:“阿紫啊,平日瞧你那是何等勇猛有主意的女人,在心上人面前倒也与我们这些妇人无二了。”
元阿紫接过孩子,瞧着粉雕玉琢的小脸,昔日张扬的少女彻底柔顺了下来。
“真可爱。”
张婶子道:“可不是,我们都说好看的很,这眼睛像你,嘴巴像爹,简直一模一样。”
“这个儿子就是都像娘,这个女儿眼睛也像极了他爹。
他们说着这话,元阿紫下意识的和沉月鄞对比了一下。
这一对比,还真是很像。
沉月鄞脸色也一僵,随后眉头蹙起。
元阿紫讪笑了两下,跳过这个话题,权当只是因为自己做了那个梦,所以下意识心理暗示的瞧出相似罢了。
毕竟她的崽崽们都像是小天使,而那厮啧,怎么瞧都与那大魔头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