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那被除名会怎么样啊?”怎么办,突然有点慌。
她慌乱的样子倒是逗乐了顾碎玉,直接抬手弹了她一额头,“你傻啊,有顾旋眸在,你怕什么?”
“你信不信明天我就让阿胡在顾怜卿面前说你坏话。”顾阿翎吃痛地瞪着一旁傻乐的人,但是心里却升起一种和阳光一样的暖意。
对啊,她有阿胡,她可以什么都不怕。
“好好好,是我错了。”顾碎玉忍着笑,那些压抑心底的不安终于释放。
怜卿持重,慰我轻狂。
当一个人心装着某个人或某件事的时候,就会辗转反侧,夜不能寐,那种不可言说的情绪就像是泡了酸水一般,浸透了人世苦涩,慢慢发酵。
喜欢顾怜卿这件事,顾碎玉一直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他一直独来独往,活得跟透明人一般,怎么也想不到会被人看穿心事。
尤其这个人,是在他心里最不可能和心事有丝毫关联的,顾阿翎。
这个人自小被顾旋眸护着,一向活得潇洒恣意,无忧无虑,和他这种从黑暗里挣扎过来,处处都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人,完全是两个极端世界。
可他们却成了最好的朋友。
一件在他眼里完全没有概率的事都发生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也可以勇敢一点,去追逐他的光?
“对了……”顾碎玉突然想起自己前些天翻看古籍时看到的那个传说。
长乐山的双生子有两种命,似乎都不会通向什么好结局,而且正好是朱砂痣和梅花烙,巧合得不可思议,让他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不过此时顾阿翎正和小狐狸玩闹得高兴,他最终还是不忍打扰。
默默的叹了口气,顾碎玉心想,顾旋眸的能力摆在那里,又那么护着她,不会有事的。
与其担心她,还不如担心自己能不能顺利和顾怜卿表白。
于是顾碎玉也就没有注意到,有一瞬间,顾阿翎额上浅淡的梅花印,在温和日光之下,鲜红欲滴,仿佛即将盛放。
不腐
弦音缓缓,静候归期。
顾阿翎远远就听着了,是她最熟悉的阿胡那张木筝的弦音,但又似乎有些不同,这一次的弦音格外纯净,放空一切,沉溺其中。
是她听过最好听的曲调。
大概是阿胡新谱的。顾阿翎拍了拍怀里小狐狸的脑袋,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嘱咐,“一会不许叫,听见没?”
小狐狸细细地呜咽了一声,如一圈轻风消散。顾阿翎这才满意,悄悄推开一丝门缝,翩然少年正细细抚筝。
他手指一抹一挑一捻,都恰到好处,又细密绵长,如果说他的弦音有诗画的意境,那他就是诗画本身。
直到一曲完毕,顾阿翎才把门一敞,欢喜地跑到少年面前,“阿胡,这是什么曲子啊?”
她鲜少对乐曲有这么明确的喜欢,第一次萌生了想要学的冲动。
顾旋眸是最懂她心思的,当下微微一笑,抬手轻轻点了一下她额上的梅花印,“阿翎可以猜猜看,这是我专门为你谱的。”
那一瞬顾阿翎自己都听见了自己心花怒放的声音,她眨巴眨巴眼,都不用顾旋眸来说,自己就撒着娇央顾旋眸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