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她从未忘记过，自己是个战士！ 在院子外面似乎是整理好情绪的江清川走了进来，看到坐在床边的江畔，老父亲难过得又要掉眼泪。 就听揉着阿元低着头的女儿突然说：“爹，我今天用了那么多银弹，是不是可以找师伯报销？” 江清川：…… 只听得噼啪声响，江清川摸出挂在腰间的算盘，手指利落的在上面拨弄起来：“对对对，正事儿忘记了！” “银弹是用了上好的铁打造，里面的雷霆都是我刮风下雨冒着被雷劈的风险收集的……”江清川仔仔细细的算着。 旁边江畔还不忘补充：“收集那些雷还劈坏了二十多根避雷针，这也是成本。” “是是是，也是成本。” 噼啪又是几声算盘珠子的声音。 “人力物力的，是不是能多要几颗灵石？”江畔问。 江清川头也不抬的记账，理直气壮的说：“何止！能多要十几颗，师兄那么大方，不要紧的！” 门口搀扶着药谷谷主的曲如屏：…… 气喘吁吁跑过来的药谷谷主：！！！ 站在旁边想着来关心一下这对父女的宗主黎朔的脸都青了！ 他们还以为父女俩多惨兮兮呢。 刚到家就惦记起了算账报销！ 药谷谷主压低了声音，想到这些年有关江清川的传闻，干笑道：“能理解，有孩子的父亲早当家！” 屋内传出江清川一本正经的声音：“这是敲诈？这怎么能是敲诈呢？你确实被蛇妖吓坏了吧？咱们也确实受了伤吧？那就不是敲诈。蛇妖居然能在无量宗内部出现，那肯定是有失职的。要不是你，肯定要出大事，给你点压惊费算什么？” 江畔在旁边恩恩的点头：“那就算十颗灵石吧！” 站在门口的黎朔再也受不了了，卷起衣袖，双手往身后一搭：“还‘就算’？我把宗门房的钥匙直接给你们好不好啊！” 江清川和江畔父女俩同时抬头，一个两眼放光，一个双眼被丝带覆盖，但嘴角上翘的弧度是一样的。 “师兄这么大方？” “师伯真的给吗？” 黎朔好悬没被这两人气吐血。 宗门房都敢惦记，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做？ “先看看畔畔的眼睛！”黎朔瞪了江清川一眼，随后对药谷谷主道：“大约是望月玉佩的力量减弱，这次两只眼睛都流出了血泪。” 药谷谷主青葙子是个个子不高的老头，蓄着一把大胡子，背着一个巨大的药箱，从旁边看就像是胡子和药箱要将他整个人压垮了似的。 青葙子颔首，在旁边净手的同时还说起了江畔的情况：“江姑娘的双眼乃是先天失明，只能用望月石打造的玉佩短暂获得视力。只是当年老朽就说过了，望月石虽有这样的能力，却对身体影响极大。” 从江畔来到这个世界，被发现失明后就是青葙子为她诊治。 一直到六岁那年，青葙子利用望月石可以制成留影石的特性，与江清川和黎朔连同药谷、无量宗两方力量一起研究处在望月石上刻出阵法，能够催发望月石的力量，短暂让江畔看见周遭情况的作用。 只是青葙子当时就说了，望月石中还蕴含着另外一道奇怪的力量，会对江畔的身体造成影响。 这望月玉佩能少用就少用。 结果江畔反倒是利用力量衰弱的望月玉佩给阿元提供能量，驱动阿元的内核。 江畔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检查，在江清川沉默着给她解开丝带的时候还在脑海里自顾自的设想着机甲设计。 她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有这么多奇怪的能量石和自行产生力量的灵石。 被江清川他们称作为“灵石”的东西，在江畔看来更像是一个个小型反应堆，能量被包裹在其中不断发生裂变，从而产生质变，因此也有上等灵石和普通灵石的区分。 修行的人可以直接吸收其中的力量。 江畔没有灵脉，却可以打造出依靠灵石驱动的机甲。 现在困难的是……她看不见，哪怕有阿元从旁协助，建造一台大型机甲，对江畔来说还是太困难了。 “还是要多休息，也没有其他办法了。”青葙子来之前就知道没什么结果。 江畔是天生的失明，双眼晦暗。 青葙子走的时候，是黎朔负责去送。 行至无量宗山门，黎朔犹豫再三，低声问：“真的只能有那个办法？畔畔的眼睛没有其他方法可以医治？”

似乎是怕青葙子觉得自己为难人，黎朔双手作揖，姿态摆得很低：“您医术高超，生死人肉白骨都不在话下，畔畔年幼，若是不能看见，我那个师弟定然不放心。您也知晓，清川压制飞升十几年，我也是担心他再这么下去，一身修为岂不白费？” 青葙子左右看看，摇头也很为难的说：“不是老朽不帮忙。而是江姑娘这眼睛失明的太奇怪了。除非江长老作为血亲将眼睛给她，否则……” 知道黎朔也是一片好心，青葙子想了想，指了一条明路：“若是可以，不如找到江姑娘的生母。或许能从她口中得知为何江姑娘生下来便双目失明。江姑娘与老朽从前见过的那些双目失明的孩子全然不同，她的眼睛是被人偷走了。” 青葙子十几年前第一次给江畔检查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只是黎朔拜托他一起瞒了下来。 若是让江清川知道这件事，只怕他更不想飞升。 青葙子完全能理解黎朔的担心。 今朝修士无不以飞升为荣，无量宗近来几百年，就出了江清川这一个可以飞升的天骄，如今却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儿绊住。 好好的剑修成了一个拿着算盘精打细算过日子的单身父亲。 黎朔怎么可能不憋闷？ 无量宗估计早就有闲言碎语，只是都被黎朔压了下去。 “我试试吧。”黎朔无奈，又朝着青葙子拱手，目送着小老头儿离开。 折身化作一道流光，直奔主峰。 主峰山脚下的小筑里，江清川和江畔父女已经列出一张长长的单子，郑重其事的交给曲如屏。 “师姐，拜托了！” “师侄，有劳了！” 然后父女俩格外光棍的坐下，一个在旁边拨算盘，还不忘跟女儿说：“你这个月吃得有点少啊，你爹富裕着呢！” 一个坐在旁边双手灵巧的拨弄着一个形似阿元的圆球形状东西，里面隐约有蓝色流光划过。 徒留一个拿着报销单的曲如屏神色恍然的走出小院：“假得吧？师父这么大方了？五千灵石真的能给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