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楚殁离走到门边,拉开房门,就看到屋外三人站在栏杆处。
那样子一看就是在等他。
楚殁离朝着三人摆了摆手,示意去隔壁说、
凤溟冷哼一声,走在最前面。
屋内,凤溟刚走进屋内,就忍不住了:“阿离,你是太子,应该知道男宠这事要是被人知道了,你本就不稳定的太子位就会更加风雨飘摇。”
“你努力这么久,一定要为了一个男人功亏一篑吗?”
“你是不是忘了,你母亲是怎么被那些人害死的。”
“十几年前,不是你拍着胸脯告诉我,你会替你母亲报仇吗?”
“如果你不是太子,那你还怎么替你母亲报仇。”
楚殁离坐在桌边,先是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淡声道:“外公坐。”
凤溟听了,终是坐下。
他想想听听这个孙子要怎么给他解释。
楚殁离拿过桌上的茶壶,先给凤溟倒了一杯茶,随后才抬眼看着眼前一身藏红衣袍的男人。
“外公理解错了一件事。”
凤溟没好气的撇嘴:“什么事。”
“这太子之位,只有我想不想坐,没有我能不能坐。”
凤溟闻言,蓦然抬眼,一双除却皱纹之外还算漂亮的眼睛,在那一瞬间对上面前人的眼睛。
该怎么形容呢?
此时此刻,凤溟只觉得他似乎大大的小看了眼前这位太子。
眼前这人,一双狭长的凤眸微抬,眼尾微微上翘,漆黑的墨瞳让人只看一眼就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可此刻,凤溟还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了其他的东西。
比如野心。又比如挡我者死的狠戾。
楚殁离淡淡收回目光,轻声道:“前二十年,不是孤做的,他们硬让孤背了这么久,往后的日子,若孤不是太子,那所有人都得死。”
“孤要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就算是沈隐,也一样。”
“如外公所言,孤很喜欢沈隐,在孤这里,他确实是个变数。”
“但这,也阻挡不了孤要做那人上人的决心。”
说着,楚殁离转眸,看向门口:“至于阿隐,孤喜欢他,便养着宠着将就着,这样,他就只是对孤有利的变数。”
凤溟在旁静静听着,不发一言。
楚殁离话音落下,转眸看着自己外公,嗓音低沉,带着些柔和:“外公,我长到如今,已经二十七岁,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想要的人,不管他是男是女,还请外公成全。”
凤溟听了这话,沉默良久,片刻后,凤溟长叹一口气:“就算我成全你,你父皇也不会,那些大臣,你的兄弟们,更加不会同意。”
闻言,楚殁离摇摇头,唇角勾着一个凉薄至极的冷笑:“我年幼时遭逢的所有苦难,都是来自我的父皇,兄弟们。他们在我这里,早就是上了生死簿的死人。”
“至于那些大臣,呵,孤是君,他们是臣,不让他们追随父皇一同上生死簿,就已经是对他们极大的仁慈。”
“这世间,只有外公才最让我在意。”
说着,楚殁离转眼看着旁边自己的外公,眼神认真而又炙热:“外公……”
凤溟身为凤归楼楼主,在楚殁离五岁时才查到自己失踪三年的女儿进了皇宫,成了妃子,又死于非命。
他从楚殁离五岁开始,便常常去看他,又悄悄的将人偶尔带在身边一两天。
他从骨瘦如柴,不到大腿高的小皇子,一直见证到如今风姿卓越,身姿修长,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
这中间,过了二十二年。
如今,见到和自己女儿长得那样像的孙子,这样看着自己,凤溟就根本说不了拒绝的话。
良久后,凤溟重重叹一口气:“欸,随你随你,反正我说的话,你都只当耳旁风,你向来就是知错不改的典型。”
“我只问你一句。”
楚殁离眉眼轻弯:“外公请问。”
“你对那小子,当真是真心的?”
楚殁离点头:“自然。”
“这还得多谢外公,因为这世上还有外公对我好,所以才没让我养歪。”
凤溟听了这话,冷哼一声:“你别拍我马屁。”
“反正你自己知道你在做什么就好。”
说完,凤溟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天色不早了,我老头子可不像你们年轻人,要去睡觉了。”
楚殁离笑得一脸温和:“外公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