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压抑,暖春奔放。

梦中,是一烟波缥缈之地。虽有夜光遍地,但却始终寻不到,这夜光在何处。忽地,这朦胧的烟波之中,盈盈走来一个骨肉均匀,身姿绝妙,臂裹彩练,脸带黑纱的佳人。

风在吹,心在跳。正所谓:况值阑珊春色暮。对满目、乱花狂絮。

“唔~”

波涛汹涌,巨浪翻腾。正所谓:潮吞淮泽小,云抱楚天低。

“啊~”

而全身唯一还能立刻工作的器官——双眼,虽也充斥着颗颗白星,但还是补捉到了一个,仓皇逃离的背影。

正所谓:衣裳已宽人憔悴,强乐还无味。

“咚”

——

日将升,月未落。

所幸,屋里只有他和怀沙、杜若荀三人。且后两人睡一间房,他独自睡一间。所以,他可以在不惊动二女的情况下,处理完所有痕迹。

但,自律的人,总是令人嫉恨——从卧室到浴室,要从后院的边上经过,且这地方,没有墙。

“……”

“……”

“是你吗?”他用不大不小,但正好能被怀沙听见的声音问。

怀沙果然止步,不逃了,良久,才点点头:“是……”

“为什么是她?”怀沙语带惊诧。

“我就不能,是没反应过来吗?”

“大娘子有这个胆量吗?”怀沙又问。

“可大娘子,摁得住你吗?”

“你……”

“啊?”杜若荀的脸“噗”地红了,忙用双手捂着嘴,不知是羞,还是在笑。

“来追我呀!”怀沙可不惧他,身子一缩,撒腿就跑。

“哪里跑!”

“哈哈哈,你们俩真是的!”杜若荀自觉地张开双臂,给怀沙作掩护,脸上的红晕也因此渐渐退去。

“咚咚咚”正玩闹,又有人来敲门了。

“十郎!”杜若荀忙叫住他,“你的衣服,还没穿好呢!”

两女无奈,只好去开门。

“慢着。”可刚来到前院,杜若荀就脸色微红道,“我似乎,不该此时出现在十郎家里……”

“大娘子且回后院歇息吧,我去应付。”怀沙笑道。

杜若荀本想交代两句,但话到嘴边,才意识到,在接待人这方面,似乎怀沙比自己更懂,于是就只“嗯”了声,便走了。

怀沙独自去开门,而后她和客人都愣了愣。

“郎君万福,敢问郎君来访陋室,有何贵干?”

“哦,哈哈。在下元载,前来拜见十郎。”元载叉手一礼,同时,眼角一扫怀沙,心道:此女容止端庄,谈吐大方,定非寻常奴婢。

“郎君请。”怀沙将元载引至正厅落座,而后又捧来热茶。

“敢问娘子,十郎右臂的箭伤可是康复了?”元载说着,从随身的布袋中,取出一支药膏来,“元某新购得一支刀伤药,据说,对铁器所伤,皆有奇效。”

“多谢郎君美意。”怀沙屈膝一礼,“只是是否收礼,还得由阿郎做主。”

“十郎万福。”元载起身行礼道。

“唉,冷暖自知。”

“哈哈哈哈。”元载先是大笑,而后才压低声音问,“她是敌,还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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