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掌柜一听就明白贺礼的意思了,笑问:“贺郎君要赁房子做契?”

贺礼点头:“对,劳烦掌柜的指点,若是城里的牙行不成了,能否请掌柜的介绍两个本地信誉较好的中人和保人?放心,一切都按照规矩来。”

胖掌柜跟贺礼算是老熟人了,对这位小郎君,天天人来人往、识人无数的胖掌柜也是印象深刻,明明年纪轻轻应阅历浅薄的年纪,却有一手与人打交道的熟练本事,胖掌柜与年轻人聊天,从未有谁能像贺礼这般让他忍不住滔滔不绝,似乎说什么都能说出个道道来,说什么都能搭上话,见闻广博,言辞老练自然,与他的嫩脸一比,能不叫人印象深刻吗?难道这就是读的好处?

胖掌柜不是没接触过读人,但像贺小郎这般的,只见过这一个。胖掌柜笑眯眯地道:“贺郎的本事,老夫略知一二贺郎放心,你把事托付给老夫,老夫一定给你找本地信誉最好的中人和保人。不过,好教贺郎知晓,牙行如今虽然还在职事,县衙内却无官老爷,自是无有大印给契约盖章,现下城里之人立契,多是找中人、保人,多方见证之下行事。对了,贺郎要赁何种样式的院子?老夫知道几家,若合适贺郎就无须舍近求远了。”

贺礼笑着拱手道:“如此便多谢掌柜的了。是这样的,我干娘想开家面馆,而晚生呢,想要间院子宽敞的,掌柜的有合适的介绍吗?”

胖掌柜沉吟了一下,看贺礼一眼,迟疑了一下,还是道:“现下的世道,荥阳城内还算安稳,但普通人的日子也只比别处略好些,可不是做营生的好时候,特别是面馆这等营生,不好做。”

这真是良言了。

贺礼心头感激,起身朝掌柜的行了一礼,诚挚致谢:“多谢掌柜阿叔的良言,不瞒阿叔说,之所以想做营生,不过是图个养家糊口,我干娘和义兄皆是勤快人,他们闲不住,若手头无事可做,只会惶惶不可终日,有点子营生,他们才能安心过活。阿叔,我干娘的面馆有旁人无有之特色,而晚生又有法子让面馆一开张就能轰动全城,阿叔说,届时是否能做得走?”

胖掌柜闻言,惊奇地看贺礼一眼,看他满脸的笑,不像是吹牛说假话,中肯的道:“若是如此,做开不难,若口味能受到城里大户人家的喜欢,别说养家糊口,略有盈余也是有的。“

“承阿叔吉言。”

贺礼行了一礼,胖掌柜笑着摆摆手,道:“面馆定是要开在集市内的,铺面好找,不难,就是郎君要的院子,郎君要庭院宽敞的,欲做何用?”

贺礼笑了笑,道:“一则居住用,集市内带院子的铺面租金定然贵,我们囊中羞涩,只好自己多走几步,多费些力气;二则,晚生这里也有些东西想试试,环境安静些为好。”

胖掌柜沉吟了一下,道:“若此两点要求,找房子不难,老夫现下就知道几处,待明日让小二待贺郎过去看看,合意了找中人、保人过来立契就是。”

“如此,有劳阿叔。”

“无妨,我们驿馆平时也做这些,分内之事。贺郎不用客气,路上旅途劳累,快去歇息去吧。”

时下驿馆的职能,并不止住宿一项,能为客人存钱、存货,还会帮客人打听消息,贩卖各种情报等,只要钱够,驿馆能做很多事。

与胖掌柜说好,贺礼打算回房找干娘说一下,要经营一段好的关系,不管是亲情也好,友情也好,爱情也好,彼此尊重和包容是必须的,贺礼深知这个道理,他不会犯这种错误。

贺礼一进去,干娘就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路上颠簸一天,贺鱼洗漱后,已躺在榻上昏昏欲睡。贺礼点点头,耐心地在外间等了一下,等贺鱼睡着了,干娘从房间里出来,问他:“阿礼有何事?”

贺礼把事情一说,顺便分析了利弊,强调:“这样一来,干娘和阿狗哥就辛苦了,每日早出晚归的。”

孙氏一听,扬眉道:“这算什么辛苦?不过是几步路,哪里算辛苦?再说,即便花费力气,力气也是花不完的,今天花完了,睡一宿明天就有了,不要怕花力气,不要怕辛苦,不辛苦日子是过不出来的!”

“嗯,多谢干娘教我,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下?”

“行,你斟酌着办就是。”

商量好,让干娘和胡狗休息,贺礼出去守车去。车上装的全是粮食,还有他装钱的箱子,外人守不放心,只能自己来,他跟胡狗约好了,两人一人守上半夜,一人守下半夜。

一夜无话,第二天起来吃了朝食,掌柜的就派了小二哥领着贺礼出去看房子,他们本地人自是知道哪里有房子对外租赁。

在胖掌柜的帮助下,只花了两天功夫就找到了合适的房子,铺面在集市内,院子则有些偏,虽还在城内,但却是在城北,空间足够大,正房带左右厢房,都是三间房的格局,唯独右厢因为隔了个敞轩,只有一间房,敞轩里面还摆放着不少案几,虽有些破旧,但擦洗一下完全可以用。

据说这里以前也是一家学堂,不过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没再经营下去。贺礼一看就满意了,在中人、保人的见证下,赁下院子和铺面,当天就去把驴车赶过来,收拾收拾当晚就能应付住下,能节省一天的房钱。

把正房给孙氏带着贺鱼居住,左厢给了胡狗,贺礼自己就住右厢那件小屋子。孙氏与胡狗自然是不同意的,但都被贺礼以礼仪的名义按下。

两家人的钱凑一处,一共凑了四十钱,时下兵荒马乱的,房东也不是贪婪的人,在贺礼的游说下,同意按月支付房租,并答应贺礼的优先续租权。第二天,留干娘在家带着贺鱼继续收拾整理院子,贺礼和胡狗则出门去,把该买的渔网、渔船,还有开面馆需要用到的家伙事等购齐。

所有东西齐备,贺礼手上也就只剩下一贯余钱,其余的全部花出去了,与贺礼心内估算的差不多,贺礼又去找胖掌柜,请他帮忙介绍两个口齿伶俐的伶人,不需要多出名,只要能不怯场就行。

胖掌柜又让小二跑了一趟,贺礼给了跑腿钱,不过半天功夫,就找来十来个。贺礼亲自上场面试,最后留了两个,是兄弟俩儿,姓张,名字也简单,张大、张二,上口好记。

挑选好,直接把人带回住的院子,看两人似乎有些紧张,还朝人笑笑,道:“别紧张,我请你们回来,并不是要你们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只是想让你们按照我的要求,学一门技艺,然后,替我表演几场。”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年长张大谨慎的开口:“不知郎君要小的们学什么技艺?小的们粗笨,怕学不好。”

贺礼道:“不难的,就是口舌方面的技艺,嘴巴利索,上场的时候别腿软、别怯场就成,你看着啊,我示范一下,咳,其实我也不太会,就是看得多。”

说着,掏出两对竹板,耍了两下,没耍对,还好这里的人都不认识这个东西,错了现在也没人知道,多试了几次,节奏慢慢起来,感觉才对了:“竹板这么一打啊,别的咱不夸,要夸就夸……”

贺礼一口气试了好几种板的段子,都是即使有时代差距,时下的人也能听懂的,夸的、损的、搞笑幽默的都有,完了,把竹板一放,对上两双亮蹭蹭的眼睛,微笑:“我想让你们学的就是这个,快板。”

张氏兄弟是还未出名的伶人,但都是常在外头行走的,贺礼今天的段子范围又广,直接就给人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技艺一看就是老少咸宜的,只要能编词,似乎什么都可以拿来说,啥时候都可以来两段,而目前,只有他们俩有机会学。

依旧是年长的张大出面忙不迭的道:“郎君,小的们愿学,只不知郎君有何条件?才能教小的们本事?”

“条件?很简单,只有两个要求,第一,对外不许说是跟我学的;第二,好好练,玩命的练,务必拿出最好的效果来,能做到吗?”

两人对望一眼,齐齐点头:“能!”

“我张大发誓!”

“张二也发誓!”

贺礼点点头:“成,那就开始吧,先练打板,板子打熟了再背词。”

贺礼拿出事先写好的词,一字一句的开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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