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轻歌曼舞,诉不尽风花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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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真的不跟去送吗?”身后传来珠玑的声音。
我回过神来,转过身,见珠玑在我身后皱着眉。于是我笑着回道:“送什么,不是他不让我送的么?”
“虽然他这样说,先生却不可真的信。他的性情···我怕先生此次没送出门,事后会被他记恨于心。”珠玑担忧地对我解释道。
因昨日的事,珠玑如今模样,我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难过。只好转过身,望着饶阳公主远去的地方,对他说道:“那就让他心里不痛快着吧!再不痛快,他又能怎样?!”
回神又一想,问珠玑道:“姑娘,不去送送公主么?”
“公主知道我是侍奉先生的,先生不去,我自然不会过去。”珠玑答道。
见他这样说,我转过身,看着他一脸素净,还是一如从前那般笃定而从容,于是故意笑道:“难道姑娘不怕公主事后责备?”
“他能责备什么?若他真一心要责备,那就责备好了。怕又顶什么用?诗岚身在丽景门多年,早已知道一个道理:很多事,怕是躲不过去的!既然躲不过去,就只能顺其自然,坦荡面对就是了。”珠玑淡定自若地回我道。
“你能这样想,就很好。”珠玑说罢,我心中生出一丝怜悯,便淡淡说了这句,既安慰他,也安慰我自己。随后我就迈步往我住的屋子走,珠玑也跟了过来。来到屋内,只见马新莹在卧榻旁,手中拿着我放在枕边的翠绿色小玉瓶,榻上凌乱的被子已经整齐地叠好。
见我们进来,马新莹便问道:“小先生,这是何物?”
“哦,那是郭婧节送的‘醉梦令’解药,有十颗,放在床头给忘了。你将它收好吧,若一直放床头,待要用到时,我怕也记不起来了。”我边在火盆旁坐下,边回道
“那我收起来了。”马新莹点点头,遂放进袖中,又独自摇摇头,叹道:“哎,匹夫!”
“匹夫怎么了?这不有你么?”我见他故作深沉状,既可爱又好笑,遂故作松弛地笑道。
一旁的珠玑,也边坐下,边笑着对他说道:“正因有妹妹在,先生才得片刻松漫。若是妹妹不在身边,想是先生也不能这般随意吧。”
“怎么着?合着他自由散漫,还赖在我头上不成?”马新莹听完珠玑的话,插着腰,故作生气状,说道。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忙替珠玑辩解道:“诗岚姑娘哪里是那个意思···明明是在夸你,一番好意倒是被你无端曲解了。”
“是啊,先生能稍得松心,多亏了有妹妹在。妹妹体贴入微,敛发谨饬,诗岚自愧不如,惭凫企鹤还来不及,岂会有责备妹妹的意思呢!”珠玑也笑着对马新莹解释道。
马新莹走到我跟前,在火盆旁坐下,对我和珠玑鼓着嘴,埋怨道:“哼!别以为我真痴傻,你们就是看我生气才如此说的!”
没等我安慰他,刚刚跨过门槛进来的萧秀,听到他这样说,边往里走,边问道:“说什么了呀?”
走到跟前,见马新莹这副模样,于是笑着打趣道:“哟,你们这是喂他吃了多少豆子呀?豆子吃多了可是会胀气的,看他嘴鼓的,哈哈哈哈······”
马新莹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怒视着萧秀。他看着萧秀哈哈大笑,越看越来气,拿起珠玑刚刚给我倒的热茶,直接波向萧秀。嘴里嘟囔一句:“你个痴汉!”
接着就见马新莹站起身,装作生气的样子,快步出门去了。剩呆在原地,被泼了一身茶水的萧秀,和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的邓属,还有抿着嘴偷笑的我和珠玑。
“你们就没办法管管吗?”萧秀脸上流着茶水,没有顾得擦,咬牙切齿地问邓属道。
邓属在一旁不知所措:“公子,这······”
“赶紧送百合园,都多大了,还不嫁人!”萧秀一抹脸,气愤地对邓属怒道。接着转过身,又对我说道:“尚兄见笑了,我去收拾一下,去去就来。”
我憋着笑,只能对他不断点头。
待萧秀出门,想着又被马新莹泼了一次的他,憋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终于笑出声。珠玑也跟着掩面而笑,而一旁的邓属则略显有些尴尬地陪着笑了笑。
我见邓属这样,遂对他打趣道:“方才可是热茶,不怪萧兄生气。你偷偷告诉新莹,下次要泼,泼凉茶,可别把萧兄给烫着。”
“热茶?烫吗?”邓属倒是没有被我逗乐,反而陡然紧张起来。
这时,珠玑接过话,安慰他道:“温度我试过,不烫。萧公子不会有大碍,邓领卫无需担忧。”
“那就好,那就好······”邓属一边坐下,一边嘴中嘀咕着,神色轻松许多。
我见他如此关切萧秀,也不好意思再笑了。于是,转移话题,问邓属道:“公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