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h见面。
她急匆匆地点开h的头像,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静下来给h发了条消息,不过没立刻收到回信。
江乔抿起唇,在相册里又找了两张刚刚拍好的咖啡馆照片发过去。
直接把信纸上的手稿发过去的话,实在是……太像变态了。
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见面,她很怕会被h当成奇怪的人。
江乔边等边喝了杯热可可,心里扑通扑通直跳,一会儿因为h不回她消息紧张,一会儿,又因为h随时可能会回她消息紧张。
在原地纠结了好一会,准备先做好完全准备再说。
她搭电梯回到房间,仔细换好衣服,整理好头发。
事发突然,她都还没来及挑好给h的礼物,又不好空着手去见面,只好把手伸向昨天圣诞集市的战利品。
除了她包里塞得快要爆炸的马克杯,临离开前,她还又挑了一些童话主题的迷你布偶和精致的小徽章,全都放进了裴知鹤的黑色手提包里。
比起送杯子,勉强算是合适一些。
万幸,论坛结束后,裴知鹤就把包一直放在了房间里,上午走的时候也轻身上阵,并没有把包带走。
她选好了礼物,刚想扣上搭扣时,突然看见了侧袋里一块手机屏幕透出亮光。
裴知鹤常用的生活手机她见过,黑色磨砂的外壳,和这个似乎很不一样。
她把手机从拉链袋里取出来。
屏幕上有几条未读微信提示,有字消息,也有图片。
联系人姓名那一行是隐私保护,只有解锁后才看得见。
按理说,不应该再继续了。
以前她就从网上看过一句话:
没有人能从男朋友的手机里全身而退。
但她相信裴知鹤,所以才担心,万一是工作手机上有什么要紧的事,可能会被耽误。
手机上并没有输入密码提示,只是划了一下就解锁了。
她心里莫名地有些打鼓,忐忑地落下手指,点进微信的绿色图标。
半秒钟的功夫,她看见了那条弹出提示的未读消息。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让她当场呆愣住,另只手里握的礼物悉数滑落。
太干净了。
干净到不正常。
雪白空荡的好友聊天界面上,除了件传输助手,和空白的订阅号消息。
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最新收到的消息,来自于两个小时前:
【姐姐!姐姐现在是不是在柏林出差,我在这家酒店,你也在附近吗[位置]】
心跳声震耳欲聋,不安放大。
再放大。
她抖着手,艰难地点击那个“我”的头像,那幅油画般层层晕染的雾蓝占据全屏,又缩小。
随着紧靠头像的那个字母昵称再次显现,一阵冰凉从新换好的靴子传到手指尖,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住,让她舌根都发干抽痛。
她的h,是裴知鹤。
一声闷响,手机落到地上。
她的四肢沉重得像是灌了水泥,脑子里混沌成一团乱麻,转眼想起许多以前的事。
h说不要担心学费,只需要努力稳住学院前三的时候。
h说不要害怕暂时的一无所有,不必拿二十岁的她和三十岁的h比较,总有一天会堂堂正正走到h身边的时候。
h送她人生第一双高跟鞋,教她用脚跟先落地,才会站得稳的时候。
搬进裴知鹤家里后,h像开了监控,喊她出来吃饭的时候……
好像有无数个过去的她在发出声音。
笔尖落纸的沙沙声,有开心的,兴奋的,紧张的,迫不及待的。
现在全都变成了同一种刺痛——
为什么。
h是裴知鹤。
“她”……怎么可以是裴知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