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被宁国公夫人这一番话说蒙了,但联想到宋思方才诡异的态度,她心里咯噔了一下,道:“夫人何以说这样的话,倒叫我听不明白了。”
宁国公夫人闻言,却以为杨氏是故意装作不知,哭天抹泪地,直接跪下来,“算是我求你们宋家了,求你们饶过子英这一回吧,都怪我平时太过骄纵子英那孩子,才让他犯下这样的错,可不管怎么样,思现在好好的,也不能要了我家子英的命去啊!”
杨氏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去扶宁国公夫人,“夫人这话,我是真的听不懂了,这到底是何意啊?”
宁国公夫人抽泣着,瞧见杨氏那一脸茫然的神色,不像是作伪,抽噎了一下,神色有些尴尬地道:“妹妹还不知道呢?思此时在什么地方,能否让他出来,我同他说两句话?”
杨氏思忖片刻,婉拒道:“夫人有所不知,思今日病了一场,眼下刚刚苏醒,恐怕是不宜见客的,夫人有什么事情,不妨说给我听,也许我能帮上忙呢。”
宁国公夫人原本见杨氏不知情,并不打算让杨氏知晓的。
此时看到杨氏的反应,却也知道,这件事瞒不住。
她红了红脸,擦了擦眼角,长吁短叹,自责不已,“这不是两个孩子之间,起了点龃龉吗……”
她避重就轻地,把蒋子英给宋思下咒的事情,简单描述了一遍。
而后又着重地道:“其实就是两个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这都是常有的,原不是什么大事,子英也跟我说了,他只是想让思倒倒霉吃点亏,并不是真的要害思,可如今事情却闹得这样大,若是真伤了哪个孩子,你我两家以后还怎么相处,妹妹,你说是吧?”
宁国公府一脸赔笑。
但这番话,却说得是刚柔并济,看似道歉,实则在威胁。
杨氏听到她前半段话,刚要暴跳如雷,便听到她后面那番话,一股怒气顿时无处发泄。
平宁侯府如今式微,宋清远现在就是得了点荫封官职,是个闲职,白食俸禄,根本没有什么实权。
自然抵不过花团锦簇的宁国公府。
杨氏心疼自己的儿子,可听到宁国公夫人这番话,却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子英那孩子气性也太大了吧,虽然不是他想的,可下咒这种事情,本就是邪术,贻害无穷,谁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这不是想要我家思的命吗?”
宁国公夫人张了张口。
不等她说话,杨氏又深吸了一口气道:“这幸好是我家思,平时行善积德,从不与人为恶,有菩萨保佑,这才没事儿。他也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件事竟从来没让我知晓过,否则我也不会等夫人上门告知我这件事。”
宁国公夫人闻言,完全笑不出来。
哪能不知道,杨氏句句暗讽。
她脸色沉了沉,刚想说话。
杨氏又堵住了她的话头,“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如若不是夫人告诉我,我现在恐怕还不知晓呢,方才思昏迷不醒,我正想着要去找大夫,他自己便醒了过来,可见他平时烧香拜佛,是有用的,夫人不如赶紧回家,让子英也去菩萨面前,多多烧香磕头,也许这病,立刻便能好起来。”
“妹妹这话说的,便是不肯原谅我们家子英了。”
宁国公夫人听到这话,脸上的伪装,彻底装不下去了,她寒着一张脸道:“我们家请人看过了,思身边有高人,早就破解了术法,并且还让我家子英得了反噬,现在必须那位高人解除这反噬,我家子英才能好起来,我这才求到平宁侯府。”
“我知道,我们家子英是不成器的,是他没考虑好后果。”宁国公夫人说着,又拉起杨氏的手,潸然泪下,“可是,妹妹,你要知道的,子英是我们宁国公府的世子,是我唯一的儿子,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情,你让我们宁国公府怎么承受得了,你让我怎么活下去?”
杨氏听出来宁国公夫人话里的威胁,眸光闪动。
宁国公夫人擦了擦眼泪,继而又道:“再者说,子英这件事,如若传出去,知道的人,是说我们家子英咎由自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们平宁侯府请了人来,害死了我们家子英,这要是传到朝堂上去,怎么是好?”
杨氏面皮一抖。
宁国公夫人这话,显然是在告诉她,他们宁国公府已经知道,蒋子英是因为和宋思斗法失败,得了反噬的。
如果蒋子英死了,宁国公府绝对不会和他们善罢甘休。
以宁国公府在朝堂上如今的风光,想要惩治一个落魄的平宁侯府,自然是轻而易举便可以将黑的说成白的,把罪过全部推到他们平宁侯府的头上。
杨氏气结,浑身都在轻轻颤抖。
然而……
杨氏被宁国公夫人这一番话说蒙了,但联想到宋思方才诡异的态度,她心里咯噔了一下,道:“夫人何以说这样的话,倒叫我听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