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都是为国镇守边疆,只是省了先变为流民这一环。
我就不明白,你为何要百般刁难?”
杨洪山气得用力一拍案几,“我百般刁难?我尸位素餐?
你又想军中养着他们,又想将他们搏来的军功是不算在你头上的。
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若是收入军中,那就不能是你的扈从。
想要扈从,以你旅帅之职,就是无法登入籍册!”
罗一眨巴眨巴眼睛,听话里的意思,这位好像是不知道尚家庄的事。
“收入军中就能随我一同去东亭戍为国效力?
若是这样,扈从不扈从的无关紧要,为国守土当为首位。”
杨洪山一愣,随后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你真舍得让他们入了军册?”
罗一见杨洪山这副样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人家身上有棱角,那是长在外,既保护了自己,又能心为国做事。
你身上的棱角是向里长,伤害了自己还办不明白事。
说你尸位素餐,是一点没错。不问清楚就知道一味的拒绝。
在我之前,还不知道有多少想要报国的仁人志士,被你冷漠地拒之门外。
最可悲的是,你还以这种顽固不化而洋洋自得。
告诉你,你离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还…”
“啪!”杨洪山用力拍了一下案几,打断了罗一的狂喷,脸色涨红的无奈道:“只知道指责我,怎么不说说你先是要送银镯,随后又送吃食。自己做了小人行径之事,还怪别人没问。”
罗一知道正直的人有一个好处,只要自己占了理,咋喷都没事。不会结下私仇,更不会故意卡着不给办事。
被杨洪山打断狂喷后,罗一毫不示弱,“不怪你怪谁?但凡你多问一句,都不会是这样。承认是你的疏忽就这么难吗?
再说就现在这世道,初次与你接触,谁会知道你是个什么脾性。
把礼品退回去,还把事情办的妥当,那才是正道。”
杨洪山被气得脸上肌肉不停抖动,呼哧呼哧喘了两口粗气,抬手指着罗一道:“某有错,你就没有过失吗?
总行那钻营之事,谁会把你当做正人君子,谁知道你会同意让扈从入了军册。”
罗一撇撇嘴,“啧啧,谁会知道,以后可别与人这么说话了。
不知道,你身为记官就不会问问?”
杨洪山脑瓜子嗡嗡的,“你只说要给扈从登过所的籍册,可没说入了军册也可。”
罗一摊了摊手,“你这就没意思了,这话又说回来了。
你是记官,你就应当多问问,把几种解决的办法给罗列出来。
而不是看到有人用了你看着不顺眼的办法,你就直接把人定性成为龌龊的小人,一路拒绝到底。”
……
院内纳凉的杨洪秀听着堂内两人的争吵,噘噘嘴,对着杨老夫人低声道:“罗郎君这么斥责兄长,真的好过分。”
杨老夫人先是看了一眼墙角逗弄黑狗的罗二二,然后扭头看向杨洪秀,嘴角一扬,似笑非笑道:“光说过分,而没说谁对谁错,你这心思有些怪。”
杨洪秀双手支起下巴,目光看向中堂缓缓道:“罗郎君对扈从是登了他的籍册,还是入了军册并不在意。
从这一点来看,兄长不问仔细便拒绝,确实是有些不太妥当。
可他得知扈从入了军册便可以随他去东亭戍,就对兄长如此不敬,确实是过分了。
不过,说的虽然很过分,但有些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杨老夫人伸手在杨洪秀的额头上点了一下,宠溺地笑道:“也不知道生了什么心思,话里话外还是罗郎君没有错。”
杨洪秀撇了撇小嘴,“阿娘,您的心思谁都知道。
您是看我哪哪都好,可别人哪能也是这般。您就别操心我了,还是多想想兄长吧。”
“是你兄长拖累你了。希望罗小郎君这次的当头棒喝,你兄长性子能改些。”杨老夫人摇摇头叹了口气,“你兄长为人处世能有罗小郎君一半,咱们家也不至于这样了。”
杨洪秀有些吃惊,“阿娘,您把罗郎君夸的太狠了吧。”
“你觉得这是在夸?”杨老夫人脸色复杂道:“斥责你兄长固然有发泄心中憋闷的原因。可后边的话,就是在教你兄长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