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大浪湾道的山顶豪宅依傍山水,蓝天碧海依稀倒映在明净的大落地窗前,丝丝缕缕的日光落在屋内昂贵的巴卡拉水晶吊灯上,里面每盏水晶中的红色宝石随之闪烁,即便并未点灯,看起来也异常璀璨。
商裘正坐在窗前眺望着,若有所思。
“老爷,这是你要的那位晁小姐的资料。”vent弓着腰,将手中的件递到了商裘面前。
vent是商裘的贴身秘,跟了他几十年,在商聿枭父母小的时候就已经跟在商裘的身边了,是商裘的心腹。
商裘接过件缓慢地翻阅,在看到父母那栏的记录时,停了下来。
“她竟是当年那场车祸的遗孤。”缓缓合上了手里的件,商裘起身朝窗前走去。
“是的老爷,她还有个弟弟,姐弟二人如今都在南港。”vent说。
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
“他们在一起多久了?”商裘背对着vent,周身透着一股无形的震慑力。
vent道,“我查了小少爷最近的行程,他个月前去了趟内陆呆了近一个月,两人可能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在小少爷回南港半个月后,晁小姐就从内陆搬了过来,紧接着没几天就进了公司。”
商裘沉默片刻,看着落地窗外的目光犀利而敏锐,“你觉得,是聿枭安排她进的公司?”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人事部的林总是小少爷的人,小少爷在内陆回来后曾频繁进出过林总办公室。不过以晁小姐的学历,靠自己也是能进的。”vent说。
商裘闭着眼一言不发,指尖捏转着拇指的翡翠指环。
vent一动不动站在他身后,过了许久才听到商裘缓缓开口,嘴里唤着已逝老夫人的名字,
“涟瑛啊,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呢。”
陆涟瑛,商裘年轻时因病去世的妻子,在其去世后,商裘再未续弦。
当年他儿子和儿媳的车被人动了手脚导致刹车失灵,才造成了桥上的惨案。
那些人丢了性命虽不是他儿子儿媳有意造成,却是因他们而死。
商裘这个人,是信因果的。
因果循环,即便死了也会背负着这个惨重的业障,跟随他们到下一世。
为了替儿子儿媳减轻业障,他不仅请人超度了那场车祸中死去的人,还私下里给这些家庭补偿了一比不小的金额。
“vent,备车,我要去昭远看看涟瑛和儿子。”商裘依旧看着窗外,话音跟刚才相比柔和了些。
昭远坟场,在南港中西区摩星岭,商裘的妻子和儿子儿媳都葬在那里。
“是,老爷。”说完,vent就出去备车了。
……
傍晚,天空已逐渐暗了下来,设计部的同事们走了七七八八,晁晰然趴在桌子上睡的很熟。
估计是从前天就没休息好的缘故,中午安置好晁舟然没来得及吃午饭就赶回了公司,工作了一会儿后她就倒在桌上的草图里睡了过去。
杨哲见晁晰然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就一直没叫她。可眼看都过了下班点一个小时了吗,她还没有醒的迹象,便轻手轻脚地抚着晁晰然的后背,
“晰然…晰然…醒醒,下班了。”
晁晰然睡眼惺忪地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快走光的办公区,有些懵地说着,“嗯?都走了吗…”
杨哲的手在她后背轻拍了拍,语气很轻,“是啊,下班都一个小时了,大家都走差不多了。”
好累啊,她竟然睡了这么久吗?
等等,几点?
“……你刚刚说什么,下班一小时了?”她连忙拿出手机,在确定了眼下时间是19:05的时候,她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不由得低喃着,“完了……”
是的完了。
她竟然让那个霸道狂ss等了她一个小时。
顾不得想别的,她连忙俯身到侧边拿起自己的包,一旁的杨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她十分着急的样子便伸手去拽晁晰然的手臂,想问问出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杨哲伸向晁晰然的手被一个强劲的力道给打飞了。
杨哲蹭的起身,刚刚被打开的地方肉眼可见的泛着红,他左手握拳刚要朝始作俑者挥出,便瞧见了高自己半头的太子爷大ss站在晁晰然身后。
“商…商总……”
他一屁股跌回座椅,不敢盯着商聿枭看,只能坐回自己工位前,假装收拾起了东西,余光偷瞄着两人的方向。
晁晰然座位的上方被突然出现的阴影笼罩,她疑惑地抬起头,便看到了商聿枭面无表情地脸。
商聿枭垂眼看着晁晰然,语气冰冷又不耐,“看什么,等我给你收拾东西吗?”说完冷着一张脸,转身就走,看都没看旁边的杨哲一眼。
晁晰然悻悻地收回视线,以最快的速度把要装的东西扔进包里,小跑到商聿枭身后跟着。
杨哲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呆愣着,脑子乱成一团,忽地在电脑上搜索着什么,片刻后,一张网图被他放大了数倍,赫然是商聿枭和晁晰然被狗仔偷拍的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