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无咎看都没有看一眼地上的尸体一眼,转身来到暖炕前,检查柳之恒的情况,只一眼,他就看出来,柳之恒这是中了药。
“阿恒,你怎么样?都是我不好,我回来晚了。”
柳之恒摇摇头,她的呼吸急促,浑身酥软,只能强撑爬起身来。
“我没事,我还可以忍,”柳之恒看了一眼地上死状可怖的方成材道:“你不用管我,先去把尸体处理了。”
“她呢?”段无咎看一眼坐在地上,被绑着、还塞着嘴的春草,神色阴冷的说,“她都看到了,不能再留。”
春草已经吓得满脸的眼泪鼻涕,疯狂地摇着头,惊恐地发出闷哼声。
“她刚才帮了我,没关系的,她先留在这里,我自己回处理。你立刻去把尸体处理了。”柳之恒咬牙道,“把他的衣服脱掉,撕碎,然后把尸体扔到深一点的山上,会有野兽去吃尸体的,记得把他的脸撕烂。”
柳之恒之前用开水泼了他的脸,她担心找到尸体后看到脸上的烫伤会引起怀疑。
段无咎点点头,也不啰嗦,拎着尸体就飞身出去。
屋子里就只剩下柳之恒和春草。
柳之恒呼着热气,强忍着身上的难耐的灼热,艰难地撑着身子靠在软枕上,看向坐在地上已经吓傻了的春草。
“你想不想活?”
春草疯狂点头。
“你那个哥哥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也是他活该,既然他人已经死了,结局改变不了,你这个活着的人,也要给自己打算,是不是?”
春草又点头。
“那你过来。”
春草只有手被绑着,艰难地抵着墙站起来,走到了暖炕旁。
“我们家离村子远,这里又是山脚,你喊也是没人能听见的,就算有人能听见,等人来了,我表哥已经可以把你杀了再埋尸了,所以你不要乱叫,明白么?”
春草急切地点头。
柳之恒这才伸出手,把她嘴里的汗巾拿出来,春草终于能说话了。
“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春草一能说话,马上就说:“他本来就对我不好,平时对我不是打就是骂,他死了就死了,我谁都不会说的,求求你了,你别让你表哥杀我。”
刚才方成材死,是春草这辈子第一次见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实在是把她吓着了。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偏偏没法子擦。
柳之恒是知道春草对她的家人没什么感情的,里她就一心想要摆脱方家,就是后来成了谢听澜的小妾,方家求上门来,她也是不理的。
柳之恒点点头,又问:“你爹娘都在家么?”
春草摇摇头,“我爹娘去县城里打短工了,还要过几天才回来。现在家里只有我弟弟。”
“你哥常出门么?”
“我哥是村里出了名的混不吝,四处混,不知道多少姑娘被他糟蹋了,偶尔不回家也是有的。”
“好,今日你先回去,等到明日傍晚的时候,你再托人去找你的爹娘,就说你哥昨日一整天都没回来,你有些担心。若是你爹娘问起你哥去做什么去了,你就说,他听说有人在山上找到了老山参,动了念头,非要去山上挖参,你拦不住。”
“好,”春草狂点头,“我明白了!”
“你被你哥哥打伤了?”柳之恒看着春草额头上的血迹,又问:“你身上的伤,可能想到什么说法?不然怕是会惹人怀疑。”
“不用找什么说法,他总是打我,我身上时不时就有些伤,家里人都习惯了,不会怀疑的。”
柳之恒打量着春草,叹息一声道:“你是你,你哥是你哥,你为了救我受伤,这份情,我记下了。你转过身去。”
春草转过身,柳之恒替她解下了绑着她的腰带。
“这腰带拿去灶房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