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说笑了吧,这…他们若是我的家人,在下怎会认不出来。”
“苗苗,你不是随便一指吧?”莫明默默的凑过去与莫苗咬耳朵,洛苗苗一边摇头一边轻声道:“我现在确定我看的是真的有用,他在我面前待的时间越长,我脑海中的字就越清晰,我觉得应该不会错,他这是罕见的心理学疾病—弗雷里德妄想症”
“是或不是,把他们叫过来问问不就知道了。”洛苗苗眼神示意,莫明点点头,起身走向几百米处,站在树后躲躲藏藏的几人。
青年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洛苗苗静静的看着他把自己的袖子解下来挽上去,解下来又挽上去,周而复始。
“你当真对他们一丝印象也没有?”洛苗苗的声音柔和的如同一根羽毛一样,温良无害,“天师替天行道,严惩恶人。你想到了什么,可以与我说说,你为什么这么害怕?”
青年膝盖一软,噗通跪倒在地上,胆战心惊的说:“他们太可怕了,竟然把大师都蒙蔽了。大师,大师,您开了慧眼吧。他们虽不知用什么方法将外表化作与我父母妻儿一模一样,但我能感觉出来,他们是假扮的,他们一路追随我至此,真的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洛苗苗抬头看向被莫明带过来的几人,打头的明显是一对年长的夫妇,中年男人看着年龄也就0多岁,鬓角却已似被霜染过一般,嘴角紧抿,比起一众女眷,沉着镇静不少。他的眼角虽然松弛,但是眼神精亮,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身旁的妇人打扮朴素,眼睛微肿,从洛苗苗发现他们起,她的眼神就没离开过这个跪倒在地上的青年,目光中千言万语都是慈爱。
旁边的年轻女人捂着嘴,不时的难忍溢出一两声啜泣,她身后的大娘低垂着头手里抱着一个襁褓,里面的婴孩正睡得香甜。眉眼与青年十分相似。
“你们是他的父母妻子吧?”
“不是!!不是!!!!”青年突然激动,爬到白布上,膝盖下硌着铜币兽骨也毫不在意:“大师,你不要被妖物蒙蔽,他们定是妖怪变得,他们吃了我的一家老小,然后化作他们戏弄我,在他们眼中,我与猎物无异啊……大师,”他潸然泪下,无论是语气还是思维逻辑都正常得不得了,闹了这一会儿,渐渐有行人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过来。
他们听着青年的哭喊,不由自主的默默远离站在一旁的中年夫妇,又忍不住拿怪异的眼光审视他们。
“哎,你们听听。这青年说话还挺有条理的……说不定……”
“说不定是真的呢,我跟你们说,这种事可邪乎了,我姑婆几年前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就被不知哪儿的孤魂野鬼上了身,我那是亲眼瞧见的,好家伙,三个大老爷们制不住她。”
“对对对,我家也是,之前……”
听见人群左一言右一语的,大多是附和他的,青年哭的更加凄惨了:“大师,我跋山涉水,好不容易找到了您这样有能力一眼就认出他们的大师,您不能见死不救,由着妖孽乱世啊!!”
洛苗苗眉毛抽了抽。
“呜呜呜,孙郎。”年轻女人最先忍不住,哭着趴在他身上。人群吓得呼的散开一点点。
“妖怪,妖怪!!你别碰我,大师,求您快出手啊!!”青年吓得慌不择路,四处躲闪。
“小静,起来吧。这个孽障是真的认不得我们了。”中年男人声音沉沉,痛心又无奈。“若不是我孙某就这一根独苗,由着这孽障死在外面又何妨,或许是前半生做了什么错事,上天才将如此不幸降临到我孙家,唉!”
“孙郎,孙郎。我是小静啊,我是你青梅竹马,明媒正娶的小静啊。爹娘之前一直拦着我不让我见你,现下我出了月子了,你看,那是我们的儿子,你怎么能忘,怎么能……”
见他还是不理,小静不死心的一件件的说起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往事,虽然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显然这些经历只有他们两个人会记得,她说了一件又一件,声声泣血。
围观的吃瓜群众都被打动了,只有青年不为所动,冷冷的说:“你乃成了精怪的妖孽,要得知我与静儿的往事,又有何难?”
“说的有道理啊。”
“屁,那什么精怪没事去了解两个小孩子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看,就是这男人负心,故意不想认自己的糟糠之妻了吧。”
“瞎说,我可是一早就在旁听着的,人孙家小哥一开始就是奔着寻找自己的父母妻儿来的,才不是什么背信弃义的人。”
地上的主人公还没怎么着呢,吃瓜群众却蠢蠢欲动的想要动手了。
“哎,诸位,诸位。稍安勿躁,我有一计,或许可行。”
洛苗苗抬头,看莫明在人群最外层踮着脚挥手。怎么被挤到最外边去了?
“劳烦让一让,多谢。”莫明小心翼翼的端个碗,碗里盛着满满的清水,:“很好办,若想知道他们到底是妖精假扮的,还是真是这位孙哥的亲人。我们滴血认亲一下不就行了!”
青年擦擦眼泪,犹豫道:“他们是妖,会不会故意操纵,令血相融也未可知。”
“啧,”莫明明显微怒的皱了皱眉,朝洛苗苗作了一揖:“我师尊在这坐镇,哪儿有小妖敢犯上作乱?行,未免“大妖”使诈,我们就让你与那婴孩滴血认亲如何?”
小静咬了咬牙,点点头:“好,我去将孩子抱过来。”
“还是让我去吧。”洛苗苗拉住小静姑娘的手,安抚的拍拍她的背,小静顿时平静不少,颔首道:“有劳了。”
洛苗苗路过莫明身旁,小声说:“滴血认亲一点也不科学。”
“哎,古人才不管什么科不科学。反正你都说是了,血肯定能相融,要的只是个架势嘛。科学的事交给你,不科学的事,我最拿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