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伯晏盯着夏南晴的眼睛,深吸一口气,手高高举起,指着夏南晴的脸,“你别后悔。”
夏南晴得体又疏离地微笑,“下次见面,记得要叫夏总。即便我是你舅妈,公私不分也不是什么好事。”
注视着江伯晏牵着徐叶安离开的背影,夏南晴的笑容冷了下来。
景铭辙盯着她很快就褪下伪装的样子,眼底浮现出一层晦暗不明的光。
“谢谢你。”夏南晴撑着扶手,脸色苍白,那股窒息的绝望再次涌上,“我以为我已经对他死心了。可再次亲眼见到时,心里还是难受。”
景铭辙没有说话,视野里只有脆弱的夏南晴。
他一直知道江家人品行不端,见到江伯晏本人,才知道什么叫青出于蓝。
“两年前,江家资金链陷入危机。江伯晏的妈妈说,想要藉由联姻达成合作。我不顾外公外婆的劝阻,同意了。结果,却是这个结局。”
夏南晴回想起自己过去的不堪,心头只剩下悔恨。
外婆到去世都没能从银行赎回属于她在这个公司的骨血。
夏南晴烦躁地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外公外婆去世前的情景,心头一阵钝痛。
刚刚对江伯晏产生的一丝习惯性的留恋,转眼变成了深深的厌恶。
“我们一定能让公司恢复之前的样子。”
听到他信誓旦旦地保证,即使我知道这条路并不容易,也算得到了些许安慰。
“谢谢。”
景铭辙的手指顺着她的肩头滑到她的手,不着声色地轻轻牵住她的手。
温暖的手让夏南晴不由得贪恋起来,指尖轻轻回扣着他的手。
沉默一会儿,景铭辙刚要开口,却被人从身后打断了。
“是南晴吗?”
林彩铃的声音从夏南晴身后传来,让夏南晴先是一震,面露惧色。景铭辙警觉地将她搂进怀中,微微挑起眉头看向来人。
满是暗绣的暗红色旗袍,脖子上挂着一串翡翠项链,左手挂着品质上乘,目测七位数以上的翡翠手镯。妆容精致,却难掩面容上的老气。
林彩铃,景铭辙是听说过的,但没见过本人。
她是夏南晴那个不做人的爹耗死了夏南晴的妈妈后,光速娶进门的第三者。
据说是怀里抱着个婴儿进门的。
这么算,婴儿大概就是她身后的那个年轻男人了吧。
“没打扰你们吧。”林彩铃站在两个人面前,听起来像是个和善开放的长辈,来关切正疏离宴会场的小辈。
夏南晴的头抵着景铭辙的怀抱,听林彩铃靠近的声音,想起她企图派人杀了自己的事情,竟也慌了神,不敢回过身面对林彩铃。
“哟,这是怎么了?没喝酒就醉了?”
她倒是演得好,不知情的人听着也许真的会以为她是个慈爱的后母呢。
可景铭辙心知肚明,她刚入门,为了给自己怀里的孩子谋求最大的权力,想要把三岁的夏南晴送出国。那个不做人的爹竟然也同意。
要不是夏南晴的外公外婆在辉城有头有脸,各方面都能说得上话,夏南晴早就被丢在国外没人的角落里自生自灭了。
“林夫人。”景铭辙大大方方地搂住夏南晴的腰,顺着她的后背轻拍,安抚着怀里轻轻颤抖的小兔子。
“晴晴想起小时候和董事长夫妇参加宴会的事情,有些伤心。让她休息休息就好了,不劳您操心了。”
林彩铃盯着景铭辙的眼睛,品出他话里的尖刺,笑容僵硬了。
“你好,听说,你是我姐姐的未婚夫?”
姐姐这个称呼,让夏南晴回过神,她从景铭辙的怀里抬起头,扭过身看着身后的年轻男人——霍益彬。
世界上唯一活着的、和夏南晴还有点血缘关系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