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她之前的容忍与亲近,就觉得她好欺负?昧着良心把算盘都打到她的头上吗?不然为何只在她的院子里埋下眼线?
不说心里有气,但总归是失望的,柳青黛不再看她,手搭在扶椅上,心底不耐极了。
来求情,却还要她开口询问,清澈的狐狸眼闪过不耐。
“来我这何事?”
“姐姐。”柳琦菲跪地,往前挪动着,清秀的小脸带着泪珠,抓住她衣摆一角。
“我跟这个如墨并无关系,只是、只是先前见她可怜,就给了她一些银子,后来她就喜欢寻我,我、我不知道这犯了姐姐的忌讳。”
否认,推脱责任,还是在暗暗嘲讽,她苛待下人了?
柳青黛神色自若,心底不惮以最恶的想法猜测,脑海里的思绪越发地清醒,余光扫向早已呆痴在原地的如墨。
“如墨有何要说的?”
“我、我没有!”如墨急忙辩解,可不知怎么说,支支吾吾又极其慌张。
“我是拿了二小姐的钱财,可这是因为母亲生病,我必然得报答这恩情。
后来见二小姐多次说,大小姐和她不亲,都不知道大小姐整天在忙些什么,不来寻她,我、我就”
如墨面色如灰,苍白着小脸,直直地看着柳琦菲,唇瓣颤抖,一字一顿地吐出。
“就告诉了她小姐去了何处这些。”
是啊!二小姐从来没有命令她去禀报,这一切,看起来都是她,自作主张,用主子的行踪去讨好他人啊!
柳琦菲嘴角微勾,神色却十足慌张,眼泪滴答落下,“姐姐,我,我不知道她会这样想
,我一直呆在府内不出,我以为她这是在闲聊。”
她越发无辜,柳青黛却是越发心寒,自小对她的爱护之情,逐渐破碎,甚至于连被她抓住的衣角,都觉得脏。
柳青黛闭了闭眼,好半响,这才打量着如墨,“将她送往牙子那去。”
“是。”明月恭敬行礼,在如墨慌张惊恐的目光下,带着她离去。
仆从发卖到牙子去,无非就只有两种待遇,一种是背叛主家的,以后只能去干下等活,几乎得不到什么好待遇。
第二种,便是被主家遣散,就算在牙子那重新寻人家,也可有个好去处。
方才小姐神色温和,明月自然懂得她的意思,那便是不再追究如墨的错处。
多年情分,明月对她也算是有些怜惜的,却也不会去为她求情。
脑子拎不清,又不够聪明,还是不继续留在院子里祸害得好。
再也没有听到如何动静,柳青黛又闭上了眼,只想休息。
柳琦菲还跪在地上,低头看着手里的衣摆,上好的蜀锦,嫡姐真是所用无一不精细。
这念头一晃而过,柳琦菲睫毛微颤,老老实实跪在地上,思绪飘散,嫡姐这是在敲打她,她得好好表现。
她倒也是真的有毅力,外边天色越发黑得浓郁,柳青黛这才缓缓抬眼。
一抹黑映入眼帘,微微垂目,她还依旧跪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