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婆子的刻薄小气是出了名的,葛村长还是被他的无耻惊到,竟然两不选。

“这都是小事。”林大夫也看不过去了,眼神似刀子凌迟着马大顺,“你媳妇难产本就伤了根本,当时我就说不能劳累,得大补,很明显你家没当回事,现在亏的更严重了,已经伤及寿命,再这般折磨下去,多则十年,少则年,人就没了。想有个好,就带着她去大药铺寻个好大夫,我是无能为力了。”

“脸肿是因为缺盐,大侄女也一样,只不过她到底年轻体质稍好,没那么严重。”说罢将目光转向楚小柔,“你几天没吃盐了,是不是头晕目眩,四肢无力?”

楚小柔皱眉,头回知道盐这么重要,赶紧点头,“他们趁我爹不在赶我们走,我娘要等我爹回来,他们就断了我们的口粮,还锁了厨房的门。打我醒来吃的全是我娘挖的野菜,拿水一煮就吃了,哪有盐。”

“大部分都到我嘴里了,我娘自己都舍不得吃,她吃不饱,冬妹更吃不饱了,白天黑夜的哭,都七八天了,嗓子都哭哑了,他们都装看不见。林叔,您给看看,冬妹嗓子没事吧?”

林大夫掰开小丫头的嘴一看,面色更沉了,“哭的确实狠了,喉咙都肿了,有点发炎,回头开点药熬了灌下去就没事了,她还小,以后多注意。”

马大顺目光手足无措的站在床边,眼神复杂的看向楚氏怀里的小闺女,只见她张嘴不见声音,还以为一些时日不见长大听话了……

林大夫无缘无故不会骗他,没有十年好活,七八天没吃盐,妻子脸上的伤,大闺女小闺女没一个完好的……再傻,他也知道父母没和他说实话。

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马大顺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妻女,无边的恐慌如滔滔洪水将他淹没……

老村长摇了摇头,语气略带责备,“没吃的,不知道出去借两口吗,村子几十户人家,还缺你娘两一口吃的,连累冬妹遭这罪。”

“借了,我娘不仅去敲了门,还下了跪,都说不敢得罪人,只蒋家心善开了门,煮野菜的瓦罐就是从他家借的,还给了七八个红薯……”楚小柔故意把下跪借银子的事挪到讨吃食上,目光似有若无的投向老太婆,一脸惧意。

在场之人了然,感情是怕帮了外来户得罪了战斗力彪悍的赵婆子。

赵婆子做姑娘时嘴皮子就利索,没理都能搅三分,背地都叫她赵口妮,忘了她的真名,讽刺她口下不留人。嫁到马家为人妇尤其是生了马大顺后,自认站稳了脚跟,一张嘴更毒了,撒泼打滚都干的出来,好在前些年马家老二中了童生,怕连累二子的名声,这才稍有收敛。

即便如此,家里丢根针,她都仰天骂遍全村。

林大夫和老村长自动脑补了,众人摄于赵婆子淫威不敢搭把手的情景,毕竟楚氏他们不是本村人……

林大夫敲了敲旁边的小木桌,指着两个药瓶,“选好没?说好了,先结账,后看病,连着上次欠的一两二十,就给一两吧,那二十就算了。”

赵婆子一听银子就火了,再不顾二儿子的阻拦,尖叫道,“你狮子大开口讹谁呢,一两银子换成馒头都能撑死她,她一个丫头片子就那点伤,咋可能用那么多?!”

“这是那天晚上开的药方,叔,您给看看。”林大夫冷笑,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药方,他很庆幸当晚忙不过来,写下药方让妻子拿去照样抓药,今日临出门前特意揣了怀里,否则还真说不清。

村长是个识字的,可不懂医啊,正疑惑拿给他做什么的时候,瞥见了一味药,随即暗自点头,“赵婆子,给钱吧,里头有参片呢,一两不多!”

“什么?人参!这么精贵的东西老婆子都没吃过,你问过吗,就做主给她用?”赵婆子眼珠子都瞪圆了,决定死不认账。

“娘!”楚氏凄惨一笑,心跌入谷底,“那人参是儿媳同意了,林叔才用的……小柔当时头上三个血窟窿,还发热,双手血肉模糊就差漏骨头了,那脚肿的给发面馒头一样……非要死了您才高兴吗?”

楚氏看着一脸愤恨嫌她多事的的公婆小叔子,笑的更凄凉了,“也对,你们巴不得她死,抬回来,看都不看一眼,就嚷嚷着赶紧扔野地里,别死在屋里晦气……她是您孙女,还有气儿啊……活着都嫌她晦气又咋会愿意用一两银子给她看病……”

楚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都站不稳了,马大顺心疼的去扶她,却被她甩开,赵婆子只觉怒火冲天,“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母女俩合起伙来骗我们,再说了她姓楚,我们姓马,凭什么我们出银子。”

“我出!”门外传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声音,斩钉截铁,带着难言的哽咽,惊的一屋子人回头看,“这银子,我楚家出!”

“娘……您怎么来了?”楚氏鼻尖一热,哭的不能自已,身体都在颤抖,好不容易竖起的坚强,在远道而来的老母亲面前,溃不成军!

众人只见一个面生的老太太,一身洗的发白的补丁衣,和一个瘦高的男子一起怒目瞪着赵婆子。

那男子皮肤黝

黑,约莫三十来岁,身旁放着一个挑子东西,还有一个背篓,虽然盖了布巾,也能看出里面是满的。

来人分别是楚氏的亲娘柳氏,以及堂弟楚满仓,也不知两人来了多久,均是一脸悲愤,气的浑身颤抖。

“你个死妮子,被人欺负不知道给家里捎口信!要不是梅子回村里说小柔遭了大罪,差点没了,老头子不放心让我来瞧瞧,怕是你们被折磨死了娘都不知道咋回事!我好好的一个闺女,三年啊,也就三年就被折磨的没几年好活了。”

“还有我的小柔,在野猪岭连根柴火都没让她捡过。被你们花言巧语哄到这,吃得少干得多,花儿一样的小姑娘当男人到处做工赚钱,挣钱时她是马家人,花钱时就是外人,马大顺,我就问你,你们马家哪来的这么大脸?你要是不想过了,就直说,秀玲娘几个老婆子我领走,到官府办了了和离,老死不相往来!”

梅子娘家和楚家是邻居,和楚氏关系最好,她比楚氏小上十来岁,前些年嫁到二道岔蒋家独子蒋四为妻。

楚氏敲遍了半个村子的门,只她家给开了门,瓦罐、红薯也是她哄着公婆给的,楚小柔昏倒在野外也是她公公架牛车把人送回来的。

柳氏一开始只看到了楚氏脸上狰狞的伤口,没怎么注意安静低头的楚小柔,进屋仔细一看心凉了半截。

她没瞅见赵婆子垫着铁锹行凶,以为她手上脸上没完全清理干净的血,是伤口崩开了,眼泪顿时下成了暴雨。

走上前,想抱不敢抱,想摸不敢摸,就怕碰疼了。

“这都几天了,咋还流这么多血?也没个人管管吗?我悔啊,悔不该招了马老大你个白眼狼当女婿,更不该受了马家的骗放你们娘几个离开啊。说是来了给小柔瞧脑袋,结果呢,就拿些草根树皮糊弄人,要不是发现早搞不好已经吃死了。”

“我可怜的小柔啊,为了给她马家挣钱受了伤,嫌死在家里晦气,还有气儿呢就要扔野地里去……呜呜呜……这是亲家还是仇家啊,这样的女婿不要也罢!”

柳氏睁着昏花的老眼,祈求的看向林大夫,“大夫,您再给看看,他们娘俩该咋治,得多少银钱,马家不给,砸锅卖铁卖地卖屋老婆子我也给你筹钱来。”

林大夫也不推脱,还真弯腰仔细的检查了起来,趁着他忙活的功夫,柳氏唤旁边探头探脑的楚承坤到身边来。

赵婆子当场急眼一手扯住了已经抬脚的楚承坤,一手就去推柳氏,嘴里还不清不楚的骂着,这可是她唯一的孙子,还没哄着改姓马呢,怎么可能放走!

柳氏比赵婆子小十岁,可挨不住山沟沟里日子苦,看着比赵婆子还老,再加上赶了几十里地的山路,压根不是赵婆子的对手,被推的连退几步,要不是后进来的楚满仓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非坐地上不可。

楚满仓一向敬重自家大伯娘,把人扶稳站好,圆目怒瞪着上前,一双拳头攥的死紧,强忍不动手想和赵婆子理论。

楚氏眼见着自家老娘受了连累,一向老实的堂弟急红了眼,生怕打起来,急火攻心,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楚小柔横步上前,稳稳接住,扶到床上躺下。

柳氏本就心力憔悴,见自家闺女双眼紧闭,死人一样一脸灰白的躺那一动不动,心里咯噔一下想岔了,“这是咋了?不是说还能活个年吗?”

林大夫一句“没事”话音刚落,柳氏紧绷的神经一放松,竟也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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