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此外，他刚领回来一个神明，半夜鬼市便接踵而来，这一巧合也十分古怪。

总不会是冲着白龙来的吧？鬼魂也能神明硬刚？

琴酒正思忖着，就听到系统回答：“一般不会。鬼市里的鬼之所以来到人间，为的就是和同类们互通有无，做些小本生意，本质上与人类的夜市差不多。鬼市开市的时间最多半个小时，它们忙着交易还来不及，哪儿有功夫理会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

“你说的有理，愚蠢的系统。”琴酒平静还击，然后在系统跳脚之前转移焦点：“你有没有办法让我进去看看？”

“……朋友，那是鬼市，给鬼开的，你去凑什么热闹？”系统但凡胆子稍微再大一点，这会儿应该已经给他递药了。

药名泛宇宙脑部细胞重组丸，又名脑残片。

“我想找它们负责人问问，把集市开到我家门口是不是故意挑衅我。”琴酒的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霸气，“如果是，那么它们的负责人可以换一个了。世界这么大，每天都有人死去，再找个靠谱的负责人并不困难。”

系统：“……”

牛批还是他琴酒牛批！以前杀人，现在杀鬼，阴阳两道通吃啊！

系统从来不忤逆琴酒的任何决定，这次也不例外，劝告一句他不听之后，系统便任劳任怨地把自己的仓翻了个底朝天，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成功在被自己的创造者命名为“废品回收站”的子武器中翻出了一盏……探照灯。

真的是探照灯，撞在安全帽中间，工地施工和考古发掘时用的那种，金属外壳还生了一圈锈迹，外型格外朴实无华。

琴酒试着开了一下普通档，一束光芒冲天而起，直穿云霄，八百里开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肉眼直视超过两分钟就能让人感受到视网膜灼烧的痛感……俗称亮瞎狗眼。

更重要的是，这玩意儿还特娘的会、放、歌！

圣诞歌副歌部分前两句循环播放了解一下吗？那熟悉的旋律一响起，琴酒差点以为是圣诞老人架着麋鹿过来降妖除魔了！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琴酒黑着脸把灯关掉，欢快的乐曲戛然而止。

他原本还担心这突如其来的歌声会惊醒床上的赤井秀一，然而回头一看，发现人家睡得雷打不动，他又忍不住嘴角一抽。

系统却错误理解了他的心思，好心地解释道：“鬼市一旦出现，方圆百里以内的普通人都会陷入深度睡眠，直到鸡鸣才可能自然醒来，所以你不用担心使用这玩意儿会在你的追求者面前丢脸。”

虽然这玩意儿确实挺丢人现眼的，可这不是重点。

琴酒懒得再吐槽系统那奇葩的武器，随口问道：“这个东西怎么用？”

“它是我从废品……咳咳，是我从子武器里找到的东西，仿照华夏和西方法器的原理制作而成，专门克制妖邪鬼灵，威力还勉强凑活。”系统不太情愿地为他介绍，“它叫庄生梦蝶，以鲛人油脂为料，见之诸邪辟易。”

琴酒一挑眉，回想了一下自己看过的神话传说。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传说里记载的法器都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和一个配得上名字的外型，譬如华夏传说中的长明灯也是以鲛人油为料，但长明灯的造型可比他手里的探照灯强多了。

这玩意儿还叫庄生梦蝶？这可能是庄生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摇摇头，琴酒放弃吐槽，提着探照灯从阳台上翻身跳下。以他的身手和体质，只要有借力的地方，三楼高度不算什么。

屈膝稳稳落地，琴酒直起身，放眼望向四周，发现自己的视野并不如想象中那么昏暗，隐隐能在夜色间看到一些足不沾地相貌奇异的生物。

每一盏灯的旁边都支着一张木桌，桌上立起木架，挂着各种各样的精致的小件物品。摊位前或多或少围了一些妖鬼，它们要么和隐在黑暗中的摊主无声交流，要么直接拿了东西便离开，而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效率都比人类的交易高。

琴酒不了解日本的鬼怪，却不妨碍他瞧不起鬼市中的存在。

他不是针对谁，他的意思是，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

不说别的，单论气息，这里最强的一个鬼怪还不及实力大幅衰弱的白龙的一半。真的动起手来，他拿圣光就能横扫全场。

身为人类，琴酒一出现在鬼市里便引起了所有妖鬼的注意。他霎时间被冰冷的视线淹没，甚至有脾性凶戾的妖怪冲他亮出了利爪和獠牙，看着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道点心。

它们气场强硬，悄无声息地朝琴酒逼近。

鬼市中的妖鬼不会主动伤害人类，但送上门来的食物它们也不会拒绝。

琴酒冷冷一笑，不等妖怪们发动攻击，先发制人地出拳狠狠砸在离自己最近的桥姬脸上，将其清秀的面孔打得凹下去半边。

桥姬是日本传统妖怪之一，由爱而不得跳下桥自杀的女子的怨气汇聚而成，战斗力排名中下游，胜在外型漂亮。

不过琴酒可没有怜香惜玉的习惯，

他揍桥姬那一拳用上了十成力量，如果桥姬还是凡人身躯，此时大概已经脑浆迸裂了。

可饶是她妖身的承受力足够强，也被琴酒的拳头打得凹陷下去，痛得她当即就要惊恐尖叫，却被琴酒扣住脖子按倒在一个摊位上，卡住了她的嗓音。

“想杀我？”琴酒尾音上扬，看似在询问桥姬，目光却平淡地扫过周身迫近的妖鬼，气势陡升。

受他气场压制，这些妖鬼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但短暂的失神之后，它们又愤怒了，身为妖居然被一个人类的气势震慑住，实在是耻辱！

桥姬相貌秀丽，性格却凶悍无比，脖子被扣住，她便犹如蟒蛇进食一般张开口腔，用一口利牙咬向琴酒的手。她下巴扩张的幅度大得几乎将她脸上其他器官覆盖，咬合力惊人，一旦被咬中，琴酒的手不断也得残。

与此同时，其他妖怪也纷纷露出狰狞的面孔，包括摊位被砸的摊主。它们如同百鬼夜行图中描绘的那样张牙舞爪，既恐怖又拥有扭曲的美感，原本静谧的黑暗忽如活过来一般涌向琴酒。

长眉微扬，面对妖怪的大肆攻击，琴酒不闪不避，拎着探照灯重重锤到桥姬嘴里，只听得“咣咣”几声金属相击的脆响，桥姬两排牙齿碎的碎，掉的掉，柔软的下颔骨被敲平得仿佛被二向箔定向打击过，顿时将她嚣张的气焰打扁了。

两榔头……哦不，两探照灯解决桥姬，琴酒进而抬手将探照灯对准妖怪最密集的地方，按下普通档开关。

一束高度凝聚犹如聚光灯般的光束蓦然破空而出，笔直地射向前方，就像用橡皮擦抹除铅笔印一样，所过之处一切妖怪尽皆灰飞烟灭，就连无处不在的黑暗也出现了一瞬间的断层空白。

摧枯拉朽！

其余妖怪的动作瞬间停滞，仿佛被人按了暂停键似的僵在半空，脸上还维持着狰狞的表情，却因过度僵硬而显得分外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