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水墨彤这么一说,蒙天赐便觉着有几分道理。不论小家还是大户,只要家中有人居住,按着习俗,这屋外必然会挂上几盏灯笼,以表平安。门外没挂灯笼的,只有那些久无人居的宅院。
蒙天赐提议道:“要不,咱们上去敲门看看?”
“与其呆坐着拿不定主意,倒不如实践看看,兴许还有意外收获。”蒙天赐如是想着。
“先不急,我去问问他们。”水墨彤指了指一旁的老夫妻,道:“他们常年在这卖茶,这里头住没住人,必然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说着,水墨彤便起了身,借着添茶的名义,向老妪打听了几句。
不消片刻,水墨彤添茶回来,重新坐下,道:“半月前,这里头还有人住,现在没人了。听那婆婆说,好像是搬回主宅去了。”
“齐家主宅人多,就咱们俩去,合适吗?要不还是先去找赵叔?”
水墨彤提议道:“去瞅瞅呗!我是陌生人,齐家人对我应当不会有太大防备。届时,你在远处接应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咱们就撤!”
“这倒也行!”蒙天赐思索片刻后,点头应道去看看也没什么坏处,咱们小心些应对也就是了。”
付了茶水钱,刚起身,正欲离开时,一辆马车自西疾驰而来,就在蒙天赐两人的面前转了方向,钻进巷子,稳稳的停在了齐旺德的家门前。
突如其来的马车,打乱了水墨彤与蒙天赐的安排。正欲离开茶摊的两人,顿时停下脚步,目光被马车吸引过去。
车夫停稳马车,不一会儿,从车上跳下来两名汉子,一个年长,一个年轻。两人四下张望一番,确认周遭没什么异样后,年长汉子快步走到大门口,用钥匙打开铜锁,推开半侧大门。而年轻的汉子则在马车旁说了几句后,便搀扶着一名披着黑色斗篷的人下了车。
兜帽盖着头,水墨彤与蒙天赐完全看不清斗篷下藏着的是何人,只能从背影上瞧出对方身形娇小,稍稍有些驼背。
正当两人准备靠近一些,看个清楚时。年轻汉子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猛地转过头来,看向小巷口。水墨彤两人猝不及防,瞬间暴露在年轻汉子的视线之中。
“喂!你们是什么人?探头探脑的做什么!”年轻男子高声厉喝,言语中尽是威胁恐吓之意。
水墨彤急中生智,佯装问路,忙道:“小哥儿,打听下这里是宋三儿的别院吗?”
“什么宋三儿,宋四的!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快点滚,听到没?不然可没好果子吃!”
“唉,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这就走,就走”水墨彤忙打招呼,与蒙天赐缓缓退出巷子,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年轻汉子的视线中。
“呼,呼好悬”蒙天赐喘着气,面色潮红,心跳加速,紧张中夹杂着一丝兴奋:“彤姐,我敢肯定,这里头肯定有鬼!”
“大白天的,正经人谁没事穿着个斗篷?还把兜帽戴着?”水墨彤到底是比蒙天赐经历的多些,面对突发情况自然也就冷静得多。她笑了笑,说道:“而且,斗篷下那人,看身形,倒像是个女子。背还有些驼,蛮符合对余婆子身形的描述。”
“没错!我觉得这斗篷人肯定就是余婆子!”蒙天赐信誓旦旦:“齐旺德的院子,十天半个月的没住人了,突然来个神秘的斗篷人,还有人护送着。除了余婆子,谁还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嗯,而且这里距离长吉码头很近。码头上又有齐家人心腹,暗中送个人出去,根本不算什么难事!”
“没错,没错!一定是这样的!”蒙天赐越说越兴奋,三言两语间,仿佛猜透齐旺德心思一般。
“好了,你快缓缓吧!这还没捉到人呢,就这么兴奋了?要是捉到了,你还不得乐上天?”
蒙天赐从善如流,听从的水墨彤的建议,克制住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
“彤姐,你看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要不,你在这儿看着,我回趟家,向母亲要些人手,把这里围了?”
“不行,你这样做,太容易打草惊蛇了!”稍一思索,水墨彤便否决了这提议:“不要忘了,我们找余婆子的目的是为了找到齐天佑和周聪明!如果你带人围了这里,捉了余婆子。退一万步讲,就算余婆子说出幕后指使之人是谁,又能如何!对方只要一句‘余婆子是被屈打成招’,届时,你蒙家又该如何反驳?”
“那就找到让幕后黑手无法辩驳的实证!”
“对!与其打草惊蛇不如顺藤摸瓜!”
“彤姐,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做?我听你安排!”
“两进的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咱们分头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个空隙。先溜进去,确认一下斗篷人的身份。如果真是余婆子,我就用‘犀角香’让她说真话!”
定下计划,两人守在巷子口,待得车夫驾车离开,大门重新关上后,便开始了行动。
巷子内纵横颇深,一排有着三四间院子。它们并排
而落,彼此相连,共同拥着一堵外墙。外墙宽广,横跨整整两道街区。早年间这里曾是镇上大户的家宅,落魄后变卖时被分割成大大小小七八间院子。
而齐旺德的家,正是其中一间小院子。
外墙壁上虽然老旧斑驳,却没什么破损。狗洞什么的,全然不见一个。水墨彤与蒙天赐沿着南侧,东侧外墙寻摸许久,甚至多跑了两间院子,却依旧没能寻到个适合潜入的地点。望着高高的院墙,紧闭的大门,无力感油然而生。
“没想到啊,这么老旧的院子,竟然连个狗洞都没有!没有狗洞就算了,偏偏院墙还这么高,我俩加起来都够不着!”
蒙天赐吐了口气,说道:“其实不是没有狗洞,只是被重新填了起来。我试了下,推是推不开了。想挖,也没有什么趁手工具。”
“看来得另辟蹊径了!”
“悬啊!西头院子有人居住,平白无故,谁会让我们借道过去?”蒙天赐叹道:“至于北边的院子,虽然看上去许久没人住了。但是大门上落着锁,咱们一样进不去。不过,我在想诶,算了有些不合适。”
“可恶!当真就进不去了吗!”
“要不,去找廖叔借几个工具?比如梯子什么的!”蒙天赐如此提议,但很快就自我否决掉:“不行,不行,廖叔肯定会阻止我们!”
“唔”
煮熟的鸭子,眼瞅着就要到手了,却被一堵高墙给挡了,水墨彤与蒙天赐的心里啊,那叫一个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