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逃跑,可是还没走两步,就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上,我不断的挣扎,可是这个袋子太结实了,我就算用尽全力,也挣脱不开,涌进鼻腔味道,让我知道这是一个装尿素的肥料袋,这种袋子非常的结实,根本就不可能从里面撑开。
我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叫声,在地上滚来滚去,被对方用木棍拍打我的身体。
好在对方似乎没有下死手的意思,都是往身体上敲打,否则以这种力度敲打我的头上,铁定打的我头破血流。
难道是打劫的?
可是又不对呀,也没听到对方开口要钱。
我好像也没招惹过谁,为什么要打我一顿,我明明是个送快递的,我招谁惹谁了,此刻我不仅感受身上疼痛,心里更是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委屈极了。
我忍着身上传来的疼痛,大声吼道:“我就是个送快递的,你为什么要打我?我又没招你惹你。”
“哼,我认得你的号码,正想找你呢,没想到你还送上门来了。”
我听到外面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我实在想不起到底哪里招惹过对方,听着中年男子的语气,好像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难道是因为我送迟了他的快件,才会对我下此重手?
“我是谁,你会不清楚?我女儿都去世这么久了,你还敢打电话戏弄我,你简直就是找死。”
中年男子愤怒至极,我能明显感觉到他下棍子的力度重了许多。
“我没戏弄你,我昨晚真的看到她了,就在红绿灯那里,她还想让我送她回家。”我终于知道对方是谁了,肯定就是我昨晚打电话给他的那个人,马家洁她老爸,我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怎么就被他给逮到了。
“妈的,你还敢胡说,看我不打死你。”中年男子大骂一声,下手的力度增加了几分。
“我没有胡说,我真的看见她了,就在十字路口那里,还背着个一个红色包,你的电话号码就是那晚她给我的,你不信可以看我手机通讯记录,我们送快件拨打的是虚拟号码,不是11位数手机号。”我忍着疼痛,大声说道 。
“真的?”中年男子手里的动作微微停顿,犹豫了一下,不确定问道。
“真的,我没有骗你,否则我就不得好死,命根子立马烂掉。”我急忙认真说道,学着张广银的话,发出了作为男人最狠毒的誓言。
就在我的话音刚落,我突然感觉身子上束缚被扯掉了,能正常活动了,我来不及看到底是谁揍得我,双手并用,不断的揉搓着身上疼痛的地方。
“说说看吧,你是怎么看到我女儿的。”
中年男子那清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艰难的从地上坐了起来,看到有三个人正眼神不善的怒瞪着我,一个中年妇女,大概5岁左右,留着长头发,面容憔悴,眼角还带着泪痕,显然是刚哭过没多久。
一个中年男子,也是5岁左右,身材矫健,穿着一件绿色的背心,皮肤黝黑,手上抓着一根扁担,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还有一个18左右的青年,染着黄头发,穿着一件黑色t恤,手臂上露出半截龙爪纹身,手中的扫把棍已经断成了两截。
难怪我说刚才怎么感觉好像有两个人打我,没想到还真是。
“昨晚大概十点钟左右的时候,我送一个同事回大平村,然后回到十字路口那里,见到一个20岁背着红色包的白裙女孩,她问我拉不拉客,我是个送快递的,况且我的电车没电了,跟她说我拉不了客,看她大晚上一个人站在那里,我就好心帮她打个电话,由于我的手机快没电了,我打通电话后,说了一句话就自动关机了。”我揉着身上疼痛的地方,把那天晚上遇见马家洁的事说了一遍,其实我心里还是很生气的,但是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况且这家人不久前失去了亲人,想到这里,我心里的怨恨顿时少了许多。
中年男子和那个妇女对视了一眼,脸色很是阴沉,向我问道:“你是说我的电话号码,是我女儿给你的?”
“嗯。”我非常确定的点了点头,昨晚发生的事,现在依旧记忆深刻,我甚至能回想起某一个细节。
“爸,难道我们做的那些梦,都是姐姐托给我们的,她真的被一个红衣女人推向大货车的?”黄发青年脸色也很不好看,向着中年人开口问道。
中年人脸色铁青,什么话都没说。
中年妇女更是掩面抽泣。
我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猜测到了一些什么。
我看到这个中年妇女悲伤的场面,心底深处的某根弦被触动了一下,我自从懂事开始,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如今这个马家,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犹豫了一下,我开口说道:“这位大叔,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女儿到底变成什么了,但是她昨晚坐在我的后座上,一直跟我到了六罗村,不如这样,我认识一个师傅佬,我可以帮你们把他请来,看看你们女孩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早点送她转世投胎。”
“我家姐姐托梦给我们,说她找不到回家的路,她是被一个红衣女人推出去被车撞死的,让我们去接她回家,我们一家三口,每天晚上都会做同一个梦。”中年妇女轻声抽泣,缓缓说道。
“你说的师傅佬是谁?”中年男子语气冰冷,不过看向我的目光没有了一开始的仇恨。
“六罗村委露骨冲村的刘二狗。”我急忙回答道,从我爷爷走了之后,我们那里有什么红白之事,都是找的胡二狗。
“小兄弟,刚刚真是不好意思,你身上还疼吗,我给你找点药水擦擦。”中年妇女说完,翻找出一瓶药,又从身上掏出几百块钱,递到我面前,说道,“孩子他爹以为你是故意整我们的,才出手打了你,还希望你能原谅。”
“大娘,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不需要你的钱,我身上的都是些皮肉之伤,不碍事。”我并没有拿中年妇女的钱,而是接过了她递过来的消肿止痛酊,开始把手上受伤的地方擦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