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老板?”
打死蒲江祺他也想不到,在这样诡异的地方会看见他家亲爱的小老板。
圆圆脸高中生模样的男生,穿着一身笔挺的小西装,虽然看着很正式也很合身,可配上他那张过于幼小的脸,就显得有些滑稽,像是偷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蒲江祺硬是咬着后槽牙才没有笑出声。
不得不说,小老板的出现,让蒲江祺原本紧绷的心情放轻松了不少,不过这种轻松愉快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很快他就哆嗦着手指着和整个环境唯三格格不入的小老板,讲话时牙齿差点儿把舌头咬掉,“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男孩咧开嘴冲他友好地一笑。
这本来是个友善的时刻,但在这样被笼罩诡异之下的空间里,男孩唇边露出的闪亮亮的尖牙就显得不那么可爱,甚至有些狰狞,像是吸血前的预告。
蒲江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吞咽口水的声音在如此静谧的空间里来回回荡,弄得他有些脸红,不自在地扭过头,就看见宓焱海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自己,下意识地又退了一步。
“小心。”小老板眼疾手快的将差点儿踩上碎瓷器的蒲江祺拽了回来,圆圆的眼睛在蒲江祺看不见的地方冲着已经半起身的摊主一瞪,圆滚滚的瞳仁也隐隐变成了浅绿色的竖瞳,在看见摊主缓缓坐回原位之后,又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蒲江祺借着他的手站稳之后,慌忙地后撤一步,可又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一直尬在了原地,嘴里不清不楚地吐了句谢谢,求救似的看向了一旁的宓焱海。
按照蒲江祺对他的了解,这人多半不会理自己,所以看完之后,他就后悔了,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一声轻笑传来,宓焱海的声音缓缓传来,并没有解释他们现在的处境,听起来像是说了个名字,“荣琉。”
“啊?”蒲江祺没听明白。
“荣琉,荣誉的荣,琉璃的琉。”荣琉自己解释了一遍。
虽然场合不太对,但蒲江祺还是下意识地伸出了右手,“你好你好,蒲江祺。”
在没有等到基本的握手礼仪,反而看见荣琉对着他拱手抱拳,又接了一句,“你,你不是我家小老板啊?”
荣琉挑了挑眉,还没开口,宓焱海就上前一步挡在了两人中间,“可以开始了。”
“好的呀!”
“开始什么?”
蒲江祺茫然地询问,但没有人理他。
眼前的人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以一种十分缓慢的速度在后退,再来点儿二氧化碳,就跟缓缓退场的鬼差差不多了。
意识到自己思想跑偏,并且他再不做点什么,这个地方就会只剩下他一个活人的时候,蒲江祺往前走了两步,不等他跑起来,耳边就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小伙子,莫要去那边,这里好东西多。”
蒲江祺有一瞬间的恍惚,等他彻底回过神来,眼前那些全身裹满黑色的行人以及那些奇怪的摊位全都消失不见了,入目的是满目奢华。
一座灯火通明的两层小楼矗立在蒲江祺的面前,艳红的灯笼高高挂,一根带着花的红绸顶在门头匾额之上,顺着匾额垂了下来。
红彤彤的绸布顺着风飘荡到了蒲江祺的肩膀处,耷拉了下来。
随风送来一阵香气,不似花香,甜腻的让人作呕。
身后传来一阵温热,似乎有人贴了上来,肩上的红绸被快速抽了下去,掀起一阵香风,熏得蒲江祺眼前发黑,忍不住想要后退,等反应过来身后有人的时候,水粉色的手绢迎头扑了他一脸,腻人的脂粉味直冲脑门,蒲江祺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压住将身后人甩出去的冲动,屏住了呼吸退出了手绢的攻击范围。
“请问……”
“哎呀,公子,进来玩一会吧!”
声音千回百转,纱巾晃得人眼晕,一个衣着清凉的人,身躯娇软地往蒲江祺怀里倒去,被他让开,也不恼,掐着嗓子扭着腰甩着手腕把纱巾往蒲江祺脸上挥。
纱巾挥动中带起的香风熏得蒲江祺鼻子直痒痒,一个大喷嚏打了出去,感觉才好了点。
“哈哈哈……”
“你快看他呀……”
周围响起一连串的笑声,原本拽着蒲江祺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红绸飘荡间,二楼的露台上不知何时站满了莺莺燕燕,手绢挥动间调笑声不绝于耳。
拉扯蒲江祺胳膊的是两个长相娇媚的女子,好歹是在话剧社搬了几年砖的人,蒲江祺一眼就认出了她们的盘发绝不是近现代的造型。
只是身上的衣物实在太少,确实分辨不出年代。
纵然心里已经猜测这些绝非正常人类,可作为一个普通男大学生,这种光溜溜的姐姐,他真不知道应该从哪里下手。
没挣扎两下,就让两人一左一右推进了楼里。
小楼到处飘红挂绿,喜气洋洋的,到处都是人影攒动,飘动的纱巾在人影间若隐若现。不时又喝得东倒西歪的男人被人扶着往二楼走去。
行走间,调笑声此起彼伏。
蒲江祺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被拽进了什么地方,挣扎着想要出去。
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穿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斜刺里冲了过来,手里的大红手绢挥舞得虎虎生风,要不是布料质地柔软,蒲江祺觉得那玩意儿可以直接要了他的项上人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走错路了。”
万事道歉准没错,蒲江祺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情况了,连连道歉,寄希望于紧抓着他的两位美女赶紧把他放开。
距离门口只有一步之遥,但不知道是他不敢用力,还是这两位衣着清凉女士都是天生神力,总之不论他如何挣扎,始终没有后退半步,当然,她们也没能把他拽入更深的地方。
“这位公子,来都来了,就进来看看吧!咱们倚红阁今儿可是有大场面,花妈妈我啊!保证公子您从未见过!”
自称花妈妈的就是那个穿的十分华贵,恨不得把所有金饰都插在头上的四五十岁的女人,随着她的话,两个女人贴得更加紧,胸前两块软肉恨不能直接塞进蒲江祺手里。
给蒲江祺吓出了一身冷汗,接连摆手,又因为摆手的动作手臂时不时蹭到女人身上,不得不僵硬地停下了动作,不住地解释自己确实是路过,并不是要进来。
可完全没人听他说话,很快三个人就把蒲江祺按在一楼大厅正对舞台的桌子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