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真儿喊着母亲,眼睛却转向父亲。
“真儿,见过许家长辈。”费之识道。
“伯父、伯母大人。”费真一边说,一边行了屈膝礼,笑盈盈地看向许氏夫妇。
“不敢,不敢。”许夫人虚扶起费真,说:“小姐如此,折煞民妇了。”
“月儿,近前见过老爷和夫人。”许夫人嘱咐道。
月儿拜过费氏夫妇,又乖巧地向小姐下拜。
“妹妹无须多礼。”真儿还礼道。
“真儿,你时常嫌弃兄妹鲁莽无趣,现今来了乖巧的妹妹,要好好善待她。”费夫人道。
“是,唯母亲大人之命是从。”真儿俏皮地回答。
许夫人插话道:“小姐,月儿是来服侍你的,还望你多多包涵教导。”
费之识道:“你我都是落难之人,没有尊卑之分,贤弟要是看得上愚兄,在人前,月儿是真儿的仆从,在府内,月儿是真儿的妹妹,我的女儿,可好?”
许氏夫妇感动得热泪盈眶,跪倒在地,再拜道:“兄嫂大恩,许某若有生天,当涌泉相报。”
就这样,费真有了一个乖巧的妹妹,她们相差一岁,白天一起读弹琴,夜晚同床而卧,真儿不敢对大人说的肺腑之言,诸如对平川的思念,对未来的渴望和不安,都一一向月儿倾诉。
月儿虽然懵懂无知,却是一位绝好的倾听者。
(五)
她在费家待了一月,想回老家探望爹娘,于是向真儿告假半日,约定晌午赶回。
“你家就在村子里,我陪你回。”
姐妹俩高高兴兴,蹦蹦跳跳地跑到许家,发现大门落锁,窗户紧闭,房前屋后的菜园、庄稼已杂草丛生。
“爹,娘。”月儿的哭喊,在山峦中回荡。
“月儿,你爹娘定是下山了,很快会回的。”真儿安慰她说:“你别哭了,或许他们走时,告诉了我爹娘,我们问他们去。”
于是,俩人飞跑回家。
“大姑娘啦,举止要端庄。”看着满头大汗的两个女儿,费夫人嗔道。
“娘亲,你可知月儿的爹娘去哪里啦?”费真问。
“怎么?”费夫人眼光落向月儿,问道:“月儿,你回家了?”
“嗯”,月儿埋下头,拭眼角的泪。
蕙质兰心的费夫人,一手拉着一个女儿,说:“哎呀,看把你们累得。”
“月儿,你爹娘是去北边处理家事去了,走之前,告诉我,你看我竟忘了。”
等两个女儿坐回凳子,费夫人又说:“北边路途太远,山路崎岖,你爹娘怕你受累,遂叫你住在我家,你安心地在这里等着他们,切勿挂念。”
她转过身,偷偷拭干眼角的泪,心想:许氏夫妇,还在这个世上吗?
这一去,月儿到死也未见过亲爹亲娘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