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第1/7页)
晏朱明抹了抹泪,瞥了一眼晏暾,又瞥了一眼江承夜。
晏暾毕竟是她的亲哥哥,她又如何说得出口?
偏偏江承夜这个混蛋,一双眼睛也炯炯有神地盯着她,似乎非要她把话说出口不可。
晏朱明深吸了一口气,把心一横:“他每天都不让我睡觉!”
这还得了?!晏暾倒吸一口凉气,举着拐杖就要往江承夜面门上打,江承还先反应了下,尖叫着:“我没有!”一边跳开了去。
他练了几个月的武,身手敏捷了不少,晏暾瘸了条腿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晏朱明豁出去了:“你有!你每天都是这样!”
江承夜愣了愣,蓦然反应过来,脸上一下子烧起火来:“呃……你不喜欢?”
晏朱明:“我为什么会喜欢?!你每天见了我就想这些事情,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江承夜和晏暾具是一愣。
晏朱明的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她嫁进江家,本来就是为了护住江府、护住晏府和梁王府的满门。她每天的行程都是围绕这些展开的。监督江承夜习武念是她的工作,在除了孝期之外的时间替他繁衍宗庙也是她的工作。
可是江承夜每天干的事情,根本没法繁衍宗庙,他却一直乐此不疲。她觉得每天夜里自己就像是一个道具,仅仅供他取乐而已。
从小到大江承夜都是被她全方位压制的,可唯有这件事情上,她反抗不得,被他吃的死死的。
江承夜慌忙上前,想把她往怀里扒拉:“我不知道……我以为你也喜欢的……”
夜里她不也是羞到浑身颤抖,趴在他怀里喘气的么?
晏朱明说:“不喜欢!现在早就出百日了,你每天这样也毫无意义,不如消停点吧!”他总是只顾着自己,把她揉搓来揉搓去。
“……毫无意义?”江承夜的声音中染上了一丝不可置信。
晏朱明:“除服之后,该我做的我都会做,绝不会躲避。但是除服之前,你也别太过分了!”
“除服之后……该你做的?”江承夜喃喃。
晏朱明瞪着他,不再说话。
江承夜忽然笑了起来:“我懂了,你只是想要一个姓江的嫡子来撑起江家的门楣!是谁的都无所谓,只要姓江就行是不是!”
晏朱明并未反驳。
江承夜又道:“若我长兄没死,这会儿江家的嫡长子应该早就在你肚子里了吧!”
晏朱明:“是!我本来就该是你的长嫂!若非承平哥哥不在,我何必夜夜给你……”
“够了!”江承夜大吼一声,他的脸色由红转向白,眼中泪光闪烁,他看向晏朱明的眼神晦涩不明,不知道为何,晏朱明的心底被牵动,刺刺痒痒起来。
晏暾一个未婚男,大致听懂了一些两人的对话之后,顿觉此地危险,不是自己该停留之处,便慢吞吞往院外撤。
可是江承夜忽然转身,夺门而出,一边跑一边用袖子撸自己脸上的泪痕。
晏朱明站在廊下,和远处的兄长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晏暾掩面,若无其事地离去了。
江承夜回到房中,趴在晏朱明和他的婚床上。不知为何,他很想失声痛哭一场。
他才十六岁,也是第一次做丈夫,他没有父亲、没有兄长可以教会他,如何做一个好丈夫。而他和晏朱明之间的相处模式,则一直停留在婚前那对死对头的时候。
床笫之间,当他吻住晏朱明的红唇,听她用一种全新的语调唤他名字的时候,他才会生出,晏朱明是他妻子的感觉,可白天离开了床榻,她又变成了隔壁家那个讨厌的小姑娘、仗着自己年长一炷香就倚老卖老的“姐姐”、甚至,如母的“长嫂”。
她本就是为了谈幼筠嫁进来的。而他的兄长,比他年长比他有担当,长幼有序,他兄长才是那个合格的丈夫。
他不过就是个临时的替补罢了!
江承夜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房门外,黄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好久没见自家郎君如此失态了!
方才他在二娘子的院里,也把来龙去脉听了一耳朵。身为男子,他觉得这次是二郎娘子过分了!
哪家小媳妇不希望自家郎君威武雄壮的呢?哪还有嫌弃的!
他每天晚上守夜的时候听他家郎君的壁角,只觉得自己但凡是个女子都要忍不住了,今儿个在晏家见的那几个姨娘,看起来也各个是那样羡慕!二郎娘子倒好,反而觉得是郎君欺负她!委实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欧阳先生一来,便看见黄芪苦着一张脸站在门口。他纳罕地看了一眼问道:“郎君今日不跑步了?”
黄芪叹息一声。忽然他眼睛一亮。
欧阳先生这个体格,想来能力也不会差,他家媳妇怎能受住?
他连忙把人拉到一旁,将此事细细说了。
欧阳先生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再到微妙,转了一大圈后,捻了捻胡子:“这个,我不过是个账房、武师、监工,吃着姑娘给的月银,这些事情,我哪里能帮得上郎君呢?”
黄芪深吸一口气,跑到厢房捧了个罐子出来:“课时费。”
欧阳先生掂了掂,眉开眼笑:“唉,恰好前两日得了一本新,可以带着二郎好好研究研究。”
江承夜花光了自己的零用钱,获得了一本来自漠北的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