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茶室,桌椅摆设甚是简朴,以一幕屏风隔断,里面是几架摆满了的博古架,一侧放着带托泥束腰花桌,桌上的笔架字画都摆放的极为规整,料想它的主人应是颇为仔细的人。

苏琼光四下瞧了瞧,她并无意去碰这些籍字画,凡是能摆在明面上的东西必是让人挑不出错的。

简单环视一圈后,她继续坐回位子上。

夜凉如水,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一盏烛光渐渐暗淡下去。

屋子里慢慢晦暗起来,只依稀透过窗子可见门外来往的人影逐渐平息。

门外把手的两人纹丝未动,倒是比墙角下的石狮子还管用些。

料想那人也该过来了吧。

只听屋外间或起伏一阵请安声,伴随着一人沉稳的步伐,房门被慢慢推开。

此时室内昏暗,屋子里静悄悄的,来人轻笑一声,慢慢关上了房门,仿若闲庭踱步般慢悠悠的朝着宫灯的位置走去。

黑暗中一道银光划过,刀风如刃利落朝着那人面门袭来。

只听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那人不知何时早已掏出袖中剑反手抵挡,剑刃磕碰后,屋内灯火再次亮起。

却见那是一个做穿着宫女服饰的貌美女子,比寻常女子而言她有着浓郁的眉眼,眼尾处深嵌着一道弯弯的细钩,唇角也微翘着,正朝着他笑得肆意,怎么瞧都不像是好人的样子。

“如何,张督公,被刺杀的感觉还不错吧。”

张西决盯着她的眼神充满兴味,这女子当真是有趣。

听闻室内声响有异,两个小太监疑虑问道:“督公,可需要帮忙?”

张西决轻笑一声,缓缓开口:“不必,一只老鼠而已。”

他轻而易举地从女子手里将那枚匕首拿过来,那匕首钝涩不已,其上更是布满斑斑铁迹,别说是伤人了,便是丢在地上他都嫌弃这匕首脏了他的地板。

“善嫔当真是好本事啊,我东厂之人竟也能被你轻易收买,看来往日里对他们的惩罚还是太轻了些。”

他声音尖细,说话时语调又徐又缓,但又刻意压低了嗓子,听进耳朵里时像被注入了毒液似的难受。

苏琼光俏皮一笑,眼里是明晃晃的挑衅,“督公可是怕了?”

“没想到司礼监的张督公胆子竟然这样小,倒是让本嫔有些后悔过来见你了。”

张西决不为所动,说话时眼里带着一副轻佻的笑意,“我竟不知我与娘娘何时亲近到可以秉烛夜聊了。”

张西决素来左右逢源长袖善舞,年纪轻轻便执掌司礼监多年,想必是有两把刷子的。张厂公既然能将一整个司礼监交给他打理,想必也是颇为器重的,可这样的人为何会在后来没了动静?

故而,她继续说道:“督公不必如此见外,本嫔愿意前来,自然是为了帮你。”

只听那人嗤笑一声,他身量不高,穿着大红色蟒袍,腰上系着白玉束带,肤色白皙,估摸在宫里过得不错,脸型也偏圆润,笑起来时唇下两个若隐若现的梨涡,倒有些玉雪可爱的模样,可一张嘴就完全变了样子。

“娘娘可真会说笑,倒不知娘娘能帮上我什么忙?”

他端坐在椅子上,眼里满是讥笑。

“督公如今自然风光,可督公不知可想过以后啊。”

张西决笑着摇了摇头,“本督以后如何尚且不知,但是善嫔娘娘可有把握今夜能安全离开?”

苏琼光自然知道他的嘲弄,并不生气,反而在他身旁坐下,迎着他戏谑的眼神缓缓开口:“督公竟不知?张厂公年事已高,听闻近些年身子是越发不如以前了啊,如今手下几位义子也都精明能干,若是有人趁机联合密谋,也不知偌大的东厂最后会落在谁的手上呢?”

张西决低头拨弄手上的玉头扳指,语气漫不经心,似乎丝毫不放在心上,“一个刚入宫不久的美人竟然也敢打听东厂的事,谁给你的胆子?长平侯府的人是越发不中用了。”

话里话外意指长平侯府自不量力,妄图插手东厂事宜。这话苏琼光可不爱听,她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和长平侯府划清关系,否则也不必遮掩着和苏姝和假装面上不和。

只是亲族关系到底难以剥离,世人眼里,她生来便是侯府一脉,若是要和侯府彻底断开关系,想来还是要闹出些大动静才行。

苏琼光眸光暗沉下来,“督公,我就直说了吧,厂公义子众多,只我所知,张北孝顺,最得厂公心意,若是有厂公提携,想必沈家也愿意助其一臂之力。张南义勇,与兵部几位大人关系甚是不错,而你,你虽是厂公义子,可跟着厂公的时间最短,为人两面三刀小肚鸡肠,平时与其他几位兄弟也多有龌龊。”

“如今眼瞧着另外几个兄弟都已经找好了靠山,而你虽然执掌司礼监,可与沈家并不亲近,有因朝政之事与诸多大臣结下龌龊。”

说着说着,她笑的更是开心了,“若是他日厂公之位更替,想必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眼瞧着张西决脸色越来越难看,苏琼光话锋一转,“旁人兴许会这样觉得,可我却认为督公处事圆滑,精明能干,未来必定前途无量。”

张西决冷笑一声,这才正眼看了看她,“善嫔娘娘,好赖话都让你给说尽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将手撑在桌案上,朝着他俏皮一笑,“我一早便说了,我是来帮督公的,可是督公偏偏不信呢,害得人家甚是难过。”

张西决面色依旧不好看,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善嫔,我前些日子还派人去杀你,如今你反倒来投奔我?莫不是真的晕头了不成?”

他语气讥讽,说话间又是一副死太监的嘴脸。

苏琼光摇了摇头,“不是投奔,是帮助。”

“你身在内廷,虽看似显赫,可如今也不过是一时风光,若是落败后会是什么下场,想必你比我清楚,否则你也不会愿意找崇玄宫借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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