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送头 (第1/2页)
逼仄的房间里,一根裸露的电线吊着古旧泛黄的灯泡,时亮时暗,明明灭灭的光打在了围坐于圆桌旁的八人脸上,映照出了他们慌乱的神情。
“怎么回事,我刚才不是还在医院里吗?这儿是哪儿啊!”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我好像掉水里昏过去了来着……”
“是不是有人下了迷药把我们拖这儿来的?”
“我跟你说你们这算是绑架!我刚被车撞了我要去医院,你们把我搞过来是要出人命的!”
“啧”
已经进过三四次游戏的陈朗眼中露出了些许的不耐烦,又是这样,每次遇到新人都是吵吵嚷嚷的,事儿多又没本事,只会拖后腿。他眼风扫过那几个话最多的,用力一拍桌子,厉声说:“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凭什么啊?你谁啊?”那几人梗着脖子,并不服他,还想继续说什么——
就在此时,游戏播报的独特女声响起,嗓音十足十的温柔:“欢迎各位病人来到青山疗养院,本次疗程共七天,祝各位早日康复。”
刚才嚷嚷的新手面色茫然,顺着女声问道:“什么意思,来治病吗?”
“呵,治病?”
同样不是第一次进游戏的沈菱冷笑了一声,“这里是副本,不是医人的地方。”
她扫了眼桌边的七人,视线在一直安静的女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艳,主动开口问:“你也是老玩家吧?”
她从一开始就注意到这个人了,镇定又淡然,既没有新手毫不知情的慌张,也没有老玩家面对生死的忐忑,周身的气度绝非常人所有,她断定,这人一定是个来低级本放松的高玩。
闻言,那个女子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丝毫不逊色于任何明星的脸,眉眼如画,明明穿着一身轻便的运动装,头发却是用一只造型古朴的簪子半盘着,发丝垂落间露出了额心的一抹红。
那张过于惊艳的脸让原本嘈杂的房间安静了一瞬,七人的视线黏在了她身上。
“不是。”
怎么可能?
沈菱不信邪地看向陈朗,不出意外的在他眼中也看到了怀疑,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对此人多了几分的忌惮,新人绝对不可能有这种表现,她必然在隐藏身份。
青山疗养院的后台控制室,带教女人扒开眼皮,整个人贴上监控屏幕细细看了很久才确定自己没数错,有一组的玩家里多出了一个人。
多出的那张脸,她还记得。
旁边的同事疑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女人摇了摇头:“倒也算不上什么事,就是有个实习生混进了玩家队伍里。”
同事瞥了眼监控,不以为然:“这个实习生估计是想混进去伺机杀人吧,不过新人大多抱团,她这个方法,悬。”
女人不置可否,换了个话题:“BOSS和主考官都还没来吗?”
“没呢,这不才刚开始嘛,按惯例,这批实习生就算有出挑的,怎么着也得等到晚上才会有过关的,何况是那些差的,总得等个两三天。”
“呵”,女人扯了扯嘴角,深深地看了监控里的实习生一眼,“如果都是这种蠢货,说不定这一批里能留下的一个都没有呢。”
禾音似有所感,抬头看了眼监控的方向,空荡荡的天花板上只有几个破败的蜘蛛网。
新人中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举起了手,弱弱地向这两个一看就很有经验的人提问:“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菱:“来到这儿就说明你们在现实世界已经死了,但是还有机会复活,只要通关副本游戏就能获得现实世界一个月的存活时间,到期后需要再次进入游戏副本获取生存时间,简而言之,这是个生存游戏,你们可以好好回忆一下,在来到这里之前自己是不是快死了。”
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的几人此刻噤若寒蝉,因为她说对了,来这里之前他们确实快死了。
安静了一会儿后,那个女生追问:“这是个什么样的游戏?每个月都要进来的话岂不是永无止境?我们真的能活着出去吗?”
问到最后,她的声音逐渐颤抖了起来,带上了哭腔。
沈菱静默了片刻,“这是一个……有鬼的死亡游戏,玩过密室逃脱吗?就像那样,闯关找线索逃出生天,只不过这里的NPC都是真的鬼。”
无人察觉的间隙,一直安静的女子稍稍抬了下头,很快又恢复了原本遗世独立的样子,目光回到了地上无人在意的疗养院守则上。
“游戏是积分制的,积分能兑换道具,还能购买存活时间,积分商城在手机上,那里还有玩家论坛,游戏的相关信息那上面都有,你们可以自行查阅,当然,前提是你们能活着出去。”
等她介绍完后,陈朗手指敲了敲桌面,催促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场上的新人此刻还在消化刚刚的那些话,那些听上去就像是疯子臆语一样的规则太过惊世骇俗,可如今他们遇到的这个情况确实诡异,再难接受也只能选择相信。
在满室的寂静里,椅脚刺过水泥地的尖锐噪音陡然响起,还伴随着女子的碎玉之声:“有。”
簪着头发的女子站起身,直白道:“我不信。”
陈朗眼中闪过了一丝的怀疑,他不懂这人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知道连他们都不知道的内幕?
禾音无视七人打量和探究的目光,径直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下一秒,泛着冷光的骨锯凭空出现在距离女子不足半尺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挥舞着,锋利的刃尖直接穿透了那人纤弱的脖颈,将她的脑袋整个削了下来,人首分离。
大动脉断裂后鲜血喷洒而出,飞溅到了天花板上,而后汇聚,缓慢滴落,拉出了一条血丝。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屋内的几个新人瘫在了座椅上,面色惨白一片,他们鼻间萦绕着血腥气,视线所及处也全都是血,数不清的血,他们自己的脸上、身上、头发上沾满了黏糊糊的温热液体。
失去了头的身躯无力地坠倒在地,断颈截面的骨头和经脉模糊在血肉里,正对着屋内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