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回到了家吃完饭,曲显峰收拾餐余,梅丽冲了个澡,之后便上床休息了,因为他们明天都有繁重的工作。
“梅丽,明天我送你上班,下班去接你。”曲显峰说。
“这样你太辛苦了,我自己开车去就行。”梅丽说。
“接送老婆是幸福的事,怎么能说辛苦呢。我要在工厂员工面前多多露面,让更多的人知道你的老公是律师,增加你在工厂的安全度。”曲显峰说。
“我在工厂工作你担心我的安全?”梅丽说。
“说实话,有点担心。”曲显峰说。
“为什么?”梅丽问。
“你们昌霖的建筑板块刚出事紧接着肉制品板块又出事,老大都被拿下,我想不会是巧合吧。我能做的是给你站脚助威,让那些想算计你的人不敢轻举妄动。”曲显峰说。
“这当然不是巧合,哪个公司没有事儿呢,这些事都是可大可小的事,只是时间刚好,老板想让他们离开,便抓住了某件事。其实蔡艺楠原本不在老板裁撤的范围,他可以安安稳稳地做工厂的总经理,可是他不安分,总是想着他的老上司,什么事都和他讲。更要命的是他妄想当肉制品集团的总裁,在钱慕阳来了后他发现当总裁无望后,很生气,扬言谁要是敢动工厂人员他就和谁拼。集团要对肉制品集团进行组织变革,他偏偏在这个时候和集团唱反调。他以为工厂是他的天下。和集团唱反调,还不约束自己的行为,你说小韩总能留他吗。”
“他这个总经理是怎么当上的?”曲显峰说。
“他是从工厂内部提拔起来的,之前没有在其他公司当过高管,在钱慕阳之前,工厂的每一任总经理和总裁都是在内部产生的。不是说内部产生的高管不好,如果他顺应公司发展,好好守着工厂是没问题的,可是他偏偏是个心胸狭隘、品行不端之流。”梅丽说。
“这样就不难理解了,自作孽不可活。”曲显峰说。
“今天对我的态度很不友好,好像是我把他赶下总经理宝座取而代之,其实我是不愿意代理这个总经理的。”梅丽说。
“他不是不明白这件事和你无关,是他不愿意承认事实,对你态度不好是发泄的表现,是无可奈何的最后的挣扎。”曲显峰说。
“也许吧。明天要早起,我们睡觉吧。”梅丽说。
“好吧,睡觉。”曲显峰说。
第二天曲显峰送梅丽去工厂,在厂门口值班的是没有交接班的保安李立,因为昨天曲显峰在门卫室呆了两个多小时,李立已经认识了。他立刻迎了上来先是问候了他们的新总经理梅丽,然后问候了曲显峰。此时工厂大门口上班下班的员工来来往往,李立打招呼的声音有点大,经过的人都听到了,大家纷纷把目光投了过来,既要看看新任女总经理的真容,更想看看她身边先生的模样。当梅丽走进工厂,曲显峰开着车离开后,大家便把李立围住,从李立那里得到那位仪表堂堂的先生是梅总的老公,京城的大律师。这个消息马上就在工厂里传开了,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遍了每个办公室、每个车间,甚至有的休息在家的员工也收到了同事的微信消息,他们也知道了新任总经理有个律师老公。还有的人开始猜测曲显峰的家世显赫,这种猜测又是一传十十传百,结果就是曲显峰家世显赫,家族背景不简单。
梅丽到来办公室,换上工作服,便来到了生产部的会议室,按照日常工作安排,生产部门每天早上开十到十五分钟的生产例会,她是来参加这个生产例会的。今天例会的内容是日常的生产安排,没有特别的事情,因此十分钟就结束了,主持会议的生产副总肖运龙请他讲话,梅丽向他摆摆手示意自己不需要讲话。
梅丽回到办公室,张晨静已经在等她了,秘进来要给她沏茶,她说,“给我煮杯咖啡吧,谢谢。”
“梅总,对不起,这里只有速溶咖啡。蔡总他喝茶不喝咖啡,所以只有几包速溶咖啡,是我平时加班时喝的。”秘低声地说。
梅丽看着眼前这个四十多少的男人,皮肤偏黑,相貌平平,一脸的老实像。他大学毕业就在工厂工作了,先是做了行政管理,三年后被提拔为总经理秘,从此便开始了他秘的职业生涯,一直到现在,当了十七年秘,工厂里有句流传的话,在昌霖肉制品厂是“流水的总经理,铁打的秘。”
“那就给我一杯速溶咖啡吧,谢谢。”梅丽说。
“是,梅总。”秘出去了。
“袁秘总是这样恭恭敬敬的。”张晨静说。
“他叫什么?”梅丽问。
“袁中兵,梅总,您还不知道袁秘的名字?”张晨静说。
“只知道他是个老秘,很安静,悄无声息的,我没有注意到他。袁、袁,姓袁……”梅丽小声默念着,觉得这个袁姓似曾相识。
“晨静,把件打开,放在桌子上连接在一起,这样我们就能一目了然地看到全景了。”梅丽说。
“梅总,我已将连接好了,在桌子上铺开就可以了。”张晨静说。
“好。”梅丽说。两个人一起把件平铺在桌子上,梅丽迅速地从第一页看到最后一页,又把工厂管理人员资料一一核对了一遍,结合袁秘报上来的件,梅丽对工厂现有工作和管理人员有了初步的了解,她决定下午召开中高层管理人员会议,跟踪各项工作进展情况,进一步了解停职人员各项工作具体落实的情况。下午的会议开得还算顺利,各部门负责人汇报了工作进展情况,梅丽就自己关注的工作做了询问。虽然这些年工厂生产的淡旺季区分得不是那么明显,但是由于天气炎热,又不是重要节日,六月份不是生产得旺季,各项工作都按照正常程序开展,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除了生产菠萝肠的一车间三班倒全负荷生产外,其他车间两班倒,并且休息日正常。经过两天三次会议,梅丽已经基本掌握了工厂目前各项工作的状态,并且把工作任务分配了下去,至于做得怎么样还要观察一段时间。
晚上八点多梅丽提着电脑离开了办公室。曲显峰在厂门口已经恭候多时了,他已经混成了门卫的熟人,来的时候给大家带来了水果和夜宵,正和保安下棋。
“你等多长时间了?”梅丽问。
“也就两个多小时。”曲显峰说。
“饿坏了吧?”梅丽问。
“我已经吃饱了,吃了这位保安大哥带了豆角馅山东大包子,可好吃了。”曲显峰说。
“你把人家的夜宵吃了,人家吃什么?”梅丽说。
“我给他们买夜宵了。”曲显峰指着桌子上的肯德基说。
“梅总,曲律师给我们买了鸡肉,我们平时很少吃,今天借您的光了。梅总,这还有两个包子,您吃不吃?”保安大哥说。
“她从来不吃包子,不喜欢吃带馅的,你留着自己吃吧。徐大哥我们回去了,明天再见。”曲显峰说。
“你可真行,和保安都混成哥们了。”两个人来到车里,梅丽看着一脸得意的曲显峰说。
“我是谁呀,到哪里都能和人民打成一片,否则……”曲显峰欲言又止。
“否则怎样?”梅丽问。
“否则怎么助你一臂之力。”曲显峰说。
“你要做什么?”梅丽问。
“这个保安徐大哥在工厂工作二十年了,现在是保安的小组长,他一定知道一些秘密。”曲显峰说。
“你这职业病,到哪里都搜集信息。”梅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