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们需要坦诚布公一次,好好聊一聊。”
回程路上,杜若目光灼灼看着叶青洲。
“好。”
进城的官道平整,趁着回京路上的人还不太多,马车急速前行。
杜若清咳一声,“这样是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产生,加深了解。例如坊间传闻你喜欢长公主的事情,要是她从封地回来,京中传闻更加兴盛,要是我不知道,难免会多想。”
他们是盲婚哑嫁之下的产物,对彼此的了解实在不多,而且对方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我先来吧,明日就要回门了,你也更加深入了解一下侍郎府的情况。”外人只知道侍郎府表面,内里的具体情况还得由她这个当事人诉说。
“我爹如今的夫人朱晴,从前是我爹的外室,在我娘去世的那年进的府,后来一步步抬到正妻。”杜若看着对面的叶青洲,缓缓说道:“我觉得她和我娘的死有关,不过暂时没有找到什么证据。我爹那个人你当一般翁婿体面一点就行,他想拉拢将军府,又觉得你没出息帮不上他。”
“至于我的情况......”杜若把她和外祖母混迹江湖的事情说了,“你要是可以帮我收拾一间房当做药房。”
这几天没有碰这些宝贝,她浑身不自在。
“对了,我一年前喜欢过一个人,半年前表白被拒绝了,叫江庭洲。我们断的干干净净,拒绝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见过面,除了刚刚在大兴寺遇到了,在你挂姻缘条的时候。”
至于其他,她现在还没有那么信任面前的人。
叶青洲端过一旁的青茶抿了一口,“这个我昨晚知道了。”
杜若眸光一转,“我昨晚醉酒说的?”
叶青洲点了点头,“我认识这个人。也知道他大概为什么拒绝你。”
昨晚那声哀嚎‘渣男’二字在他脑海飘荡。
杜若示意他说。
叶青洲声音压的极低,“他是皇城司指挥使,皇城司的人的大部分是自小进宫的。”
皇城司那群太监可听不得别人说这件事。传到他们耳朵里,保不准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京城中眼线众多,保不准这回城的车队里就掩藏着一批人。不对,是一堆人,杜若可说了在大兴寺遇到了江庭洲,那刚刚在方丈院子里的就是他。
他怎么到大兴寺来了,什么事还用得着他亲自出马。
叶青洲摸着杯子边缘思索。
杜若被这消息震的天崩地裂。
他说的两个身份,无论拎出哪个他们都不可能。
她捧着茶杯喝茶,没注意温度,被烫到了舌尖。弄出的动静,让两个人都回了神。
“先说你的情况吧,新婚那天我就发现你奇奇怪怪的。”
叶青洲把将军府的处境大致说明,杜若明白上午的时候他为什么问她想不想待在京城。
“所以你扮猪吃老虎?”杜若总结道,“然后等大将军致仕之后冒头。”
联想如今边关的处境,她倒是知道为什么皇上会赐下这段婚约。打压多了,要用人的时候给些甜头,但是又不能太多了,她正正好合适。
身份合适,而且和侍郎府不是很亲近。
叶青洲点头,但是实际上他的想法和他爹的想法背道而驰,比起一味的忍让,他更喜欢奋起反击,把权柄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我家就我爹这一脉,家中人口也稀薄,往来都是一些军中人物,陛下不喜官员之间交情太深,我除了一些比较熟的朋友就剩下翰林院的一些同行。”
“至于感情方面,和长公主相关的事情还真不是我做的,当年陛下有意尚我尚公主,但是长公主不同意,看上了安平侯的长子林致,他从前是太常寺少卿,铸□□后被罢官和长公主回了封地。”
杜若点了点头。双方把还要问的细节问清楚之后。
“你今晚上床睡。”她淡淡道。
“你明天要回门。”
杜若瞥了他一眼,“这样正好。”
正好她也有一个借口能避开侍郎府那些看笑话的人。
叶青洲看着四周眼神没有确定的锚点。
“你不会还是个童子鸡?”
叶青洲没回话。
“正好,要不然我怕我哪一天忍不了把你剁掉。”她还是受不了京城三妻四妾那套。她祖上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除了她娘遇人不淑。
叶青洲身下一凉。无比庆幸他还是干净的。
刚刚听杜若面无表情地描述她跟着外祖母验尸,深夜住太平间,毫无感情描述见过研发出来的毒药毒草。他心有戚戚,打定主意以后她说一,他绝不做二,以后竹苑她就是老大。
杜若满意地看着他的表现,打开窗帘看了眼外面,“停车。我下去拿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