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看看前院地里的菜,替他们浇水除草,驱赶小虫。
又或是什么都不做,从早晨睡到晚上,又从天黑睡到天亮。
虽然只有她一人,但她怡然自得。
这里山清水秀,远离人烟,唯一不足的,便是她自己做糕点,只能自己吃。
九月十五这日,朝朝坐在窗边,看着头顶的圆月,思念起阿爹阿娘,哥哥嫂嫂还有估摸着已经降世的侄儿,不知他们现在如何,在江南过的可还习惯,但至少,这辈子,他们还好好活着。
她又想着瑶姐姐,现下不知在何处,是不是还是放不下框复墒国的大计,是否还在集结兵马,而腾大哥,是否查到了墒国旧部的蛛丝马迹,也不知道阿生现在如何了,他那个性子,大大咧咧的,准又是去从军了。
她好想桐安镇的人啊,张婶他们看到看到她留下的离别信,会不会想她,即便想,已经过去了半年,时间应该也会让他们渐渐忘了她吧。
她还想……去年今日,她给木头过了十五岁的生辰,如今他回了家,爹娘一定给他过了正真的生辰吧,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今日。
或许,已经忘了吧。
夜色微凉,朝朝拢了拢衣裳,关了窗户。
家里存粮不多了,明日她得把画好的画拿去给县里的商户,再把前段时间卖画的钱收回来,再买些米面,还有一些其他生活所需……
想着想着,朝朝伴着夜色,沉沉睡去。
山间鸟鸣蝉吟,伴着一日的好春光,朝朝懒懒的起身,梳洗过后,她拾了一箩筐画,去了兆丰县。
画商小二见着她,热情的打招呼道:“朝朝姑娘,您来了,上次那副《瀑雨连珠》,好多人争着要呢。”
朝朝抿唇笑了笑,“前日我又画了幅不同角度的瀑布山水,要是喜欢,我往后再多画些。”
“那感情好啊!”小二眉开眼笑,收了画,又将之前卖画的六成银两付给朝朝。
收了银子,朝朝谢过画商,便去集市里转了转。
每次下山都要走一个半时辰,朝朝也想多买些,但奈何她心有余而力不足,米面最多只能买半个月的量。
路过一家糕点铺子,上面贴着招厨娘的告示,朝朝不由自主驻足。
老板娘看她神情专注看着告示牌,问道:“姑娘,想学做糕点?”
朝朝笑着摇了摇头,垂着脑袋路过。
一来路程实是有些远,二来,她不想这里成为第二个桐安镇。
抱着米面,背着一箩筐生活所需品,朝朝踏上了山路。
行的累了,她便停下歇息,忽然间,余光瞥见后头的山路边,一抹深色的衣袂躲进了树后。
眨眼之间,却也不见,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朝朝看了眼天色,午时刚过,头顶烈日当空,林中鸟儿吱吱喳喳叫个不停。
她拭去额头的细汗,重新抱起东西,往前走去。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朝朝心一凛,当机立断扔了米面快速往林子里跑去。
见人跑了,那人当即也拔腿就跟。
朝朝回头看了看,那人有点面熟,应当是在兆丰县里见过。
“你是谁?”朝朝在丛林里打转,向那人问道。
那人舔了舔唇,唇边的笑意肆意张扬,“小美人,我盯你很久了,你一个人住挺孤单的吧?爷来陪陪你!”
朝朝心中惊慌,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想把背上的竹篓扯下来,但竹条卡在她的衣服上,一时挣脱不开,她只得咬牙往林中深处去。
她无事便会在这林中闲逛,这片林子于她而言再熟悉不过。
她在山间兜着圈子,顺利的让她和那人拉开了距离。
可再怎么样,她也跑不过一个健硕男子。
又因着她跑的急,背篓的竹刺卡进了她的肩膀,随着她的步伐戳刺着她的肩肉,每一步都钻心的疼。
朝朝额上冷汗涔涔,眼看她与那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身后男人的污言碎语不断涌进她的脑海,朝朝几近晕厥,胸中也翻涌欲呕。
可她绝不能让自己落入他人之手,绝不能!
她拼了命往前跑去,就在这时,她脚下绊到了颗石子,整个人直直朝前栽去,好不容易抓着树枝稳住身形,身后男人却在她咫尺之间。
还差一点,她就能跑到河边,她不要被他抓住!
只要沿着河水往下流,她就能游到山下的一个小村子里,到时候就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