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临脚下用力撵着,沈无的脸贴在竹床上,却也没有苏醒的迹象。
“喂,别装死!醒醒,以为装死我们就能放过你了么?”
就在朝朝取了药还不放心,软磨硬泡的总算把药师请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她当即跑过去,一把拽下那人的臭脚,阻拦在沈无面前,怒视二人道:“你们在干什么!”
子临打量了朝朝一眼,嗤笑道:“哟,这就是那个凡女吧,长得倒不赖,无能果然是跑去凡间勾·引女人去了,怪不得舍不得回来了呢。这我这个做师兄的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他了,修仙之人,怎能贪恋红尘呢。”
子固拍了拍子临,故作解围道:“子临师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无能不像我们有仙根,又休不了仙,自然只能拘泥于人世间的情爱了。”
子临附和道:“这倒是,哈哈哈。”
二人肆无忌惮的笑起来。
朝朝捏紧拳心,怒视着二人,“你们太过分了!”
子临轻笑一声,“不过是事实罢了,怎么还说不得。”
“咳咳。”药师抚了抚长须,缓步踏进了竹屋。
二人见到药师,皆收敛了神色,纷纷躬身行礼道:“见过道桁仙师。”
子固忙找补道:“仙师,我们只是听闻无能……不,沈师弟回来了,来看望他一二。”
朝朝当即拆穿,“胡说,你们对他又是言语上的羞辱,又是行为上的无礼,若是这样的看望,不要也罢!”
“你!”子临指着朝朝,看了眼道桁,终是没再说什么,毕竟他们也知道是他们理亏在先。
道桁瞥了他二人一眼,“我虽不是你们师父,但也算是你们的长辈,自该有教导之责,便罚你们扫一月的山阶吧。”
子固大惊,“啊!仙师,若是扫一月的山阶,我们的修为就回停滞一月啊!”
道桁面色不改,“修道先修心,你们心不静,如何能修的进道,去罢。”
子固还想再说什么,被子临阻拦道:“仙师说的是,我们师兄弟这就去扫山阶。”
说罢,子临便拉着子固快步离开了,临走前,二人恶狠狠瞪了眼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沈无。
朝朝亦无心与他们过多纠缠,她朝道桁道谢:“多谢仙师解围,还请仙师先替他看看吧,他为何到现在还不醒?”
道桁也不多虚礼,上前来替沈无把脉。
把完脉,他摇头长叹一口气。
朝朝心霎时揪起,“仙师,他怎么了?”
道桁道:“短时间内封印半妖之力两次,还能活着,已是他命大了。”
朝朝诧异道:“您知道他是半妖?”
道桁笑一声,“他生来就是半妖,自幼便被封印了半妖之力,所谓封印,即是将妖力部分的筋脉骨骼打碎,暂时封印住妖力,然后刺激他人部分的骨骼生长,从而让他看上去和常人无异。
所以他每封印一次妖力,亦或解开一次妖力,身体都会承受常人无法忍受之痛苦,短时间内他还连着两次,没痛死可不就是他命大。”
“打碎又重新生长?”朝朝微微张大嘴巴,难怪她总能听到他骨头嘎吱作响的声音。
他竟然是承受着这般剧烈的疼痛吗?
她眼眶湿润,恳求道:“仙师,求求你救救他吧。”
道桁站起身,“现在于他而言,背后的两道伤根本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要能撑过今晚,若他明日尚且存活,你再来找我罢。”
说罢,他拂开袖子,竟是头也不回的离去。
“仙师!仙师!”朝朝追了两步,可道桁看着走的慢,眨眼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朝朝只得回到竹屋。
虽然道桁说他背后的伤是次要的,但朝朝还是小心的擦洗了他的伤口,再细细的上了伤药。
他应当是疼极了,就连睡着时眉头都是紧簇的。
朝朝蹲在他的床头,一如他从前蹲在她床前一样。
“你怎么这么傻?”泪珠沿着脸颊滑落,朝朝抚上他的脑袋,替他擦去头发上的脚印,“如果我不去找你,你是不是就不用封印自己了,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又是我害了你吗?”
视线有些模糊,她抹去泪水,“沈无……其实我还是喜欢叫你木头,木头,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不想你有事,木头,我还没看到你喜欢的姑娘呢,其实我挺好奇的,能被你喜欢上的姑娘,她一定很好很好吧,我不一样,我只会害你,我到哪里都是灾星。”
“木头,虽然他们叫你无能,说你没用,可是我觉得你很厉害,很有用,很多事你只要看一遍就会,你力气还很大,之前你挑水砍柴,抗麻袋做工,也从没有半句怨言,你并不是无能。
在我眼里,沈无的无,是无所不能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