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孟兰因很早就认识了,他们从小学开始就在同一个学校。

沈珏七岁那年,父亲因公牺牲,两年后,母亲伤心过度郁结于心,两年后病逝。从此,他成了别人口中没爸没妈的孩子。

第一次真正注意到她,是在初一那年,他被人诬陷偷东西。

“老师,我刚刚看到沈珏具盒里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钢笔,就是王甜丢的那个。”

“不是的,这只钢笔是我自己的。”

老师怀疑的眼神,周围同学看热闹的眼神,以及当事人对钢笔模样的肯定,令沈珏有些自暴自弃的想:

就算我继续解释,他们就会信吗?

就在老师要为他定罪时,沈珏听见一个明亮清脆的声音:“老师,王甜的钢笔是掉到外面了,”她举着手里的钢笔给老师看,清楚明白道:“沈珏没有偷东西。”

沈珏没有偷东西。

小小的他,还不明白那时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不懂得如何更好的表达对他人的感谢,他只僵硬的对她道了声谢。

甚至每天见到她,他莫名变得别扭,习惯去看她,在她发现时,又故作平静的移开视线。

偶尔的对视,屈指可数的对话,少年隐秘的心事,自己都不懂得,又如何点明。

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直到上个冬天,沈爷爷为了感谢孟父制作精良的储物柜,让沈珏送些家里种的橘子去孟家。

说到这里,再指明些吧。孟父是做木工的,技艺精湛,售后周到,在兰里是远近闻名的木工大师。

而沈爷爷则是家学渊源,擅长玉雕,本来和沈奶奶常住在兰山的老宅,儿子儿媳出事后,他们就带着孙子住到兰里县来,为了方便沈珏读。

回到上,到孟兰因家时,已是下午四五点,是孟父开的门,孟母正在厨房,而孟兰若跟在身边偷吃,屋里阵阵鸡汤的香味。

“不不不这我做好东西是应该的,你爷爷真是破费了……”

“叔叔,你还是收下吧,不然我回去不好交待……”

孟父邀他进去坐坐。他做到孟父旁边,

孟兰因正坐在一旁撕烤红薯吃,见他进来时还冲他笑了笑。

嘴边沾了些红薯,甚至鼻尖也沾了点。烤火炉暖黄的灯映在她的脸上,整个人明亮又温柔。

还有点可爱。

“沈珏,你要不要吃苹果?”

她把手里剩下的红薯皮扔进垃圾桶,简单擦了擦嘴和手,从果盘里拿出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问他。

心脏乱撞的沈珏盯着她,看了半晌,才回答道:“不用,谢谢。”

说完,沈珏再忍不住笑了出来,“噗嗤”一声笑,引得刚把苹果放回果盘里的孟兰因不解地看向他。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孟兰因还不解,直到他再指了指她,才顿悟,脸色僵硬起来,一溜烟跑走,看样子应该是去整理了。

看着她离开,沈珏还想着刚刚她羞恼的样子,唇角勾得更高,过了会儿,见孟兰因还没回来,唇角弧度变低,双唇紧抿,快成一条直线。

想去看看却又踟蹰。

一旁孟父热情邀请他留下一起吃晚饭,怕惹她不高兴,再加上第一次来就在这吃饭不太好。沈珏以家里爷爷奶奶还在等他礼貌婉拒。

水哗哗的响,孟兰因微佝着身子洗脸,清凉的水拍在微红的脸颊上,清凉又舒适,抬手扯了根毛巾擦了擦脸。

“好尴尬”

毛巾擦过闭着的眼后,她眼睛睁开,看着镜子里红彤彤的脸,半晌,羞恼的喃喃自语。

等到孟兰因调整好状态出来时,沈珏早就走了。

“来,吃橘子。”

妹妹孟兰若拿着一颗黄澄澄的橘子给她,还不忘往嘴里塞一瓣橘子,含糊道:“姐,这橘子真好吃,酸酸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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