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大委屈 (第2/2页)
苏母在她清醒后的第五日回来了,大概是路上颠簸,苏盛竹去见苏母时被侍女告知苏母睡下了。
当日晚膳时,苏母并未过来,苏纪诠吩咐人送去。苏盛竹食不知味,吃了几口便放下著,倒是苏纪鞍大咧咧的自己给自己解了禁足,光明正大坐在席上用膳。
苏盛竹低声问:“不知兄长现下伤势如何?”
苏盛竹那日虽有它心,但本质上还是关心她这位兄长的。
苏纪鞍大笑起来,手重重拍在苏盛竹的肩膀上,无力承受苏盛竹只感觉自己恐又要卧床不起了,“自是好的,没想到你竟有天会关心我。”
苏盛竹侧身往旁躲了躲,苏纪诠摇头瞥了他一眼,随后放下著,问询道:“二兄长怎么没来用膳。”
侍女道:“二公子自今早出去后一直未归。”
侍女话音刚落,醉醺醺的苏纪杭就被侍从搀扶着从外面回家,脚步虚浮手在空中胡乱指,嘴里唤着不知那位妓人的名字。
侍从将苏纪杭放下,得苏纪诠眼色后匆匆退下,苏盛竹瞧着面色潮红衣衫不整的苏纪杭,脖颈间还有不知谁的唇脂印,心觉,幸亏阿母今日没来,若是来了定要她抄写佛经。
苏纪鞍倒是吃的开心,丝毫不受不关心他这位弟弟的私生活,苏盛竹瞥了眼见无人说话,低头又拿起著欲继续吃。
端饭给苏母的侍女又将饭菜原封不动的端了回来,苏盛竹不解,抬头往门口看去,只见苏母一身素衣头上只簪了支素簪子,眉眼间满是疲倦。
三人忙起身行礼,苏母落座后才叫三人起身,抬眼看了眼应被她禁足而此时却坐在席上吃的满嘴油水的苏纪鞍,“我走之前何时解了禁足。”
苏纪鞍傻愣愣地摸了摸后脑勺,“阿母,你是知我的,总不能真将孩儿在屋里憋坏了。”
苏母叹口气,“将二公子扶回房间。”
侍从应下,将刚放下的人又搀扶走。
苏母虽对她不错,病时亲手喂药,有时亲手作羹汤亲自送来,但苏盛竹是怕她的,虽然她谁都挺怕。
见苏母不说话,苏盛竹也不敢动,瞥眼苏纪鞍再瞥眼苏纪诠,见都无人开口,她尽量缩起来不引起注意。
许久,苏母开口道:“明晚陛下设宴邀苏家前去,原想着盛竹近日身体不适便不用去了,我这瞧着应是好些了,便跟着前去吧。”
苏盛竹乖巧应下,“是。”
苏母看了眼她,闭目没在说话。
苏纪鞍淬了口唾沫,“我呸,他个狗贼,把我栓到在洛阳城中还不够?如今又要做甚,非要把盛竹绑在高墙里才肯作罢?”
苏盛竹懵懂不知他反应为何如此,苏纪诠招手将侍婢遣散,厉声道:“兄长,这话说不得,日后莫要再说了。”
苏纪鞍气愤怒的将桌上碗筷掀翻,怒呵道:“如何说不得?天下人人都能说得他,若是他是位治理天下的君王我服他,我信他。可如今呢,他做得什么狗屁事,天灾人祸民不聊生,乞讨者数不胜数,官官勾结,民去何处找理,他高坐闭目,我睁眼瞧着呢,我敢杀的那个流氓,我就敢对下一个流氓出手。”
苏母拍案而起,抡起手臂一巴掌落下,“混账东西,你这般作为如何对得起你阿父在外征战的劳碌。”
苏纪鞍闻言更加憋屈,“我本能助阿父一臂之力,可因那狗贼疑心深重,我被那狗贼困在在城中,我知阿父艰辛,我想帮阿父可我无能为力。”
“再者言,朝中谁人不恭维着阿父,恭维着苏家,可人人都巴不得阿父别回来、苏家倒台,所有种种阿母让我如何对他笑脸相待。”
苏母手微微颤抖,苏纪诠眼疾手快将人扶住,手忙轻抚后背给苏母顺气,苏纪鞍眼眶猩红,似是杀红了眼,见苏母这般模样,一滴热泪自眼眶流下。
苏母知苏纪鞍委屈,委屈困在洛阳城中,委屈一身功夫无处可使,委屈人人阳奉阴违却人人巴不得他去死,更委屈数次苏父陷入危难中自己却束手无策。
只有苏盛竹蒙在原地,她第一次知晓苏家的真实处境,原以为是位高权重顺风顺水的,没曾想中间这般曲折。
那想来那流氓当真是苏纪鞍打的,那屠户才是替罪羊,她想起苏纪杭的话,看来苏家所有人都知道,唯独她不知道。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实在是分辨不清晰了。
如此这般,活下来终究是场艰巨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