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她的眸底出现水光。
“关闻西?”
“嗯。”他整理好翻折的袖子,眼眸与声音同样温存。
“对不起……”
“为什么?”他头微微一偏。
“就突然觉得很对不起你。”有太多情绪想倾诉,她不知从何说起,“关闻西,我从小到大是不是挺麻烦的,敏感多心,争强好胜,总是跟关重北比,你夹在中间很为难吧……”
“还有点良心。”关闻西轻刮她精巧的鼻子。
“去年夏天,在酒吧说的那些话……不是我的本意……嘴巴好像不是我能控制的一样,那些伤人的话就自动冒出来了。”
听着她的解释,关闻西满足轻笑,故意长叹,“你不提我都忘了。”
是吗?
可那晚禁锢在他眼波中丰沛翻涌的复杂情绪,直到现在白棠还记忆犹新。
白棠咬着下唇,又垂下头,柔软的发丝随之一起洒落。
关闻西将她的发丝缠卷在指间。
她小时候就常常这样。明明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下一秒以为无人看着她时,便会露出轻郁又带点倔强的神情。等旁人的注意力转回来时,她又是那个开心热情的小公主了。
一个亮丽开朗的女人露出这种怜伤的神情,比平常柔弱惯了的女人更让人无法招架。
“白棠?”他轻唤。
“嗯?”她咬着下唇,有些可怜地抬头。
“养成系的快乐你不懂,”关闻西眸底跃上戏谑的光影,“还是挺有成就感的,就是一点不好……”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一顿,后背倚向墙面,满是自嘲,“长大了,会莫名其妙地疏远,不理我了就,伤心呀!”
“不是的,都有原因的。”
白棠捉住他的小臂,探过身,看向昏暗中他不清晰却依旧俊逸的轮廓,“静漪姐说在珠宝店碰到你在选戒指,闻姑姑也说在你房看到了戒指。我当时以为你要结婚了,就想着不能老是麻烦你……”
戒指?关闻西起身开了顶灯,翻找一会,结果真在桌角落看到一个白色小方盒。
他拿过去,抛到白棠手里,“估计是这个,慈善活动纪念品。”
出于好奇,白棠打开了戒指盒,是个偏中性的银圈单钻戒指,拿出来细看,是卡地亚的定制款,戒圈内里有品牌lg和慈善活动的纪念话。
试戴一下,鬼使神差直接套在了左手无名指上,灯光下亮闪闪的还挺好看。
“可不能套这根手指上,”大手滑过指缝,取下银白色的圈,换到了食指上,“戒指不能乱戴。”
“拿着玩去吧,”一个戒指平白添了这么多误会,关闻西觉得自己也该解释一下,“我没有准备结婚,还有去珠宝店是帮我爸取他给我妈订的珠宝,可能顺便扫了两眼戒指,当时光顾着跟黎凡掰扯了,记不清了。”
那所有的信息都对上了,瞬间卸了一身包袱的感觉,呼吸都畅快多了。白棠还想问问他反对黎凡和闻静漪的原因。黎凡因此对他怨气很深,跟白棠念叨过好几次了。
刚想张口,他手机响了。
听这音律极快的铃声,应该是工作电话,他的日常手机的铃声是他自己弹的一段钢琴曲,舒缓的调调。
关闻西看了眼来电显示,拿给白棠看了看,“得加班,没办法送你回家,去旁边卧室凑合一晚吧。”
是她亲表哥关厉东。
都凌晨了还要谈工作,怪不得她表嫂待英国不回来,说他是工作机器一点都不冤枉!
“还有,乔颜的手链是替你道歉,助理选好送过去的,晚安。”
白棠喃喃也回了句晚安,拉开门走出去,才后知后觉狂喜,嘴角压都压不住,他在跟她解释,解释他对乔颜的态度。
屋内的关闻西接听这个‘不打通誓不罢休’的通话。
“哥,住院得好好休息。”
电话那端的关厉东,穿着病号服正倚窗抽烟,“包机回来的,钱从你私人账户扣。”
关闻西嗯了一声,没异议,他在等关厉东说话。
“闻西,我外公说白棠虽长得不像我妈但那性格是实打实的像,甚至更敏感,她还小,又缺乏持久性。”
关厉东并不想做这个坏人,只是白雪松对女儿白筝的死依旧后怕,他吩咐关厉东看严白棠。
“轻易得来的不珍惜,我懂。”
……
打完小报告的关亦南躺在病房的长沙发上,听着为情所困的大哥训一厢情愿的二哥,不由感叹:“一个情字,醺神染骨,误尽世人啊!”
关亦南这风凉话就是故意说给两位哥哥听的,所以电话内外的人都听得清楚。
关闻西不知道关厉东作何感想,但他觉得‘熏神染骨’很贴切。
刚想张口,他手机响了。
听这音律极快的铃声,应该是工作电话,他的日常手机的铃声是他自己弹的一段钢琴曲,舒缓的调调。
关闻西看了眼来电显示,拿给白棠看了看,“得加班,没办法送你回家,去旁边卧室凑合一晚吧。”
是她亲表哥关厉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