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家里必要的东西都收拾出来后,丽丽奇在床头柜上放了一张用来拖延时间的信,信里乱七八糟地写了一些比丘丘认为只要是正常人就难以理解的话,只在最后一行留下了有用的信息。
──“如果我能幸运活下来,也许之后会回来看看你们有没有意外死掉。”
终于学会谨慎行事的丽丽奇细心处理了路上遗留的痕迹,甚至还用影分身做了诱饵——虽然随便猜一猜就能料想到她是去了音隐村,但她依旧认为掩盖行踪是必不可少的步骤。
刚靠近田之国的边境,丽丽奇就受到了来自白绝和阿飞的热烈欢迎。
“是想清楚要弃暗投明了吗?”白绝笑嘻嘻地问,他只在距离丽丽奇很远的一棵树上露出半个身体,没有斑在一边压制丽丽奇,他似乎很怕丽丽奇会伤害自己,“木叶那些家伙也会明白,斑迟早会统治整个忍者世界,签署的和平协议并不能一直保护他们。你和他们的关系那么好,应该劝劝他们早点向斑投降才对。”
丽丽奇直言:“他们不会轻易投降的,木叶那群人到时候一定会为了木叶的存续和蠢到家的‘火之意志’而一直战斗到死去为止。”
“那可真是太让人烦恼了。”阿飞的语气浮夸又轻佻,“所以,你呢?你来田之国到底是要做什么?”
白绝摸着下巴假装思索,“难道是接到木叶的命令去暗杀斑的吗?”
“你们明明知道我已经解除了幻术吧?我才不会做这种送死的蠢事。”丽丽奇看向刻意与自己保持了距离的白绝和阿飞,露出无辜的表情,“不用离我这么远,你们是和大蛇丸大人一起的,所以不用担心我会对你们出手。”
白绝慢慢从树干上探出惨白色的身体,像是树枝抽出病芽,“可你之前差点杀掉大蛇丸嘛。我这么柔弱,总要保险一点。”
阿飞摊手,“那个时候大蛇丸一点防备都没有,可是真的受伤了哦。”
丽丽奇的脸色骤然阴沉了一瞬。
白绝耷拉着眉毛,心有余悸地说:“看到那一幕我们都吓了一跳呢。没想到只是幻术而已,居然就能让你直接对大蛇丸动手。”
阿飞接上话,“所以在你面前我们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才行。”
白绝做出总结,“毕竟你这个家伙真的很喜怒无常嘛。”
丽丽奇有点被污蔑了的愤怒,“胡说八道!我在木叶的评价可是很好的,大家都特别喜欢我。”
阿飞嬉笑着说:“那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了解你,喜欢也只是因为外表的肤浅喜欢。”
白绝扬起唇角,慢慢扩大了笑容,“你可是一个仅仅因为听到了不尊敬大蛇丸的言论就会选择屠杀同伴的坏蛋……不对,那种场面怎么看都是虐杀吧。”
丽丽奇想反驳他们──曾经她以相同的理由试图杀掉自来也和纲手,也很轻易地被他们原谅了。但话到嘴边,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阿飞歪着头,“那些木叶的忍者会知道自己是因为这个原因死掉的吗?”
“卡卡西和带土知道你做了这种事吗?”
“自来也和玖辛奈呢?”
丽丽奇保持着沉默。
“他们如果知道你是个会恶劣玩弄同伴性命的人,一定会厌恶到想要杀了你的。”
白绝忍不住笑出声,他拍了下阿飞的肩膀,“不要把气氛搞得这么紧张嘛,你忘了,大蛇丸已经帮她掩盖掉所有痕迹了。这件事已经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了。”
阿飞搭上白绝的肩膀,“不过果然还是大蛇丸最好吧,那个时候他还没准备叛逃木叶。即便这样也愿意帮你掩盖,换其他人可能就做不到了吧。”
低级又恶趣味的挑拨手段。
一支苦无猝然洞穿了白绝身旁的树干,以苦无为圆心,树干上崩裂出蛛网般的印记。白绝吓了一跳,赶紧收回撑在树干上的手,嘟嘟囔囔说:“就说你很喜怒无常了……”
丽丽奇面无表情地说:“再多嘴,就杀了你们。”
比丘丘:“啊哦。”果然被狠狠的戳中了。
白绝摆摆手,“知道啦,不要这么生气嘛。你是要去音隐村吧,需要我们给你领路吗?”
丽丽奇没理会他们,抬脚继续向原来的方向走去。
被甩在身后的阿飞和白绝叽叽咕咕了一会儿,各自隐入地下消失不见。
田之国和火之国有着相似的地貌,但大概是人员稀少的缘故,这里的自然风光要比木叶好一些,森林也更庞大茂盛。
比丘丘趴在丽丽奇的肩窝,闷闷说道:“他们是故意的。”
丽丽奇疾速掠过数棵参天大树,回应道:“我知道。他们觉得我偏向了木叶。”
比丘丘晃晃自己并不聪明的脑袋,“可是他们明明知道不管怎么样,既然已经解除了幻术,你就一定会选择帮大蛇丸的。”
胡乱绑好的发带忽然散开,丽丽奇停住脚步,回过头盯着顺着柔软的微风缓缓飘至地面的发带──那是卡卡西送的。片刻后,她重新迈出脚步,“所以斑还是不够了解我,而且人们太容易被眼睛所看到的蒙蔽了。”
爱之深才会恨之切。
幻术放大了丽丽奇内心深处因被抛弃而产生的怨恨,又转移了她过于热忱而无私的爱。
即便人们知道她是被幻术控制才会显露出对大蛇丸的杀意,却仍然会怀疑她是否真的想杀了大蛇丸。
──毕竟杀意是真实存在的。
然而一旦脱离了幻术的控制,丽丽奇立刻就会回想起那个时候对她的陌生和抗拒假装不在意实际上在意的要死的大蛇丸。
所有人都以为大蛇丸自私又绝情,只有丽丽奇在重新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就知道把她留在木叶是他认为的对她最好的安排──这是属于丽丽奇的“社会化训练”。
大蛇丸是个直白的人,在感情方面却不是。
但丽丽奇向来很会在那些看似毫不在乎的话语和行为里找到对自己的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