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种透过她像在看谁的目光。
游福泽低眉想了一会儿,却并不是很在意,站起身问道:“需要洗漱吗?”
陈玉听到她的声音,回过神来,“不必了。”
游福泽吹了蜡烛,室内一进陷入黑暗。但月光从窗外投进来,重新为小小的陋室点上一盏天光银烛。
正是春雨绵绵之际,黑沉的**层托着月光,即使有亮光也不甚明晰。
朦胧的光影下,陈玉放肆的注视着那道身影,看着她慢腾腾的朝床走来。
她边脱外衫,一步步行来,他紧张得捏紧了拳头。
“你、要睡了?”
“自然,夜很深了。”
“睡这里?”
游福泽笑了,“我们是夫妻,自然是要睡一起的。”
“那、我……”
“你在想什么?你现在的身体可什么都干不了。”
“……”
陈玉知道自己白紧张了。
游福泽仅着一件内衫,已经毫无芥蒂的越过他,进了床的最里侧,自己盖好被子,也不管他。
陈玉想了好一会儿,咬咬牙,也躺了下去。
他第一次跟其他人睡在一张床上。
两人同盖一床被子,游福泽的床铺并不大,他一个大男人睡下后更显得拥挤。
其他人身上的温度随着接触的地方传了过来。
陈玉每日放血,身上总是觉得虚冷畏寒,早春冷寒的温度里,躺下时手和脚都是冰的,白天即使晒着太阳也觉得冷。他一直不说,难受都咽进了腹中。
接触到另一人的体温时,他打了个哆嗦,不自主的向她靠得更近些。
小小的游福泽像个小小的火炉般,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诱惑着他,让他想不管不顾的把她搂进怀里取暖。
醒着时还能克制些,睡着后,就把她整个人都抱进了怀里,汲取她的温度。
一夜无话。
成亲后,游福泽没有任何变化。
两人虽同房,却一直没有实质的夫妻关系,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陈玉的身体还太虚弱,有些事情显得有心无力。
游福泽依旧像往常那样,早上没事时就看或是进山,下午呆在家里,打理屋后的药田,侍弄药材,翻看抄录药,写案例,有病人就去看,每日如此。
陈玉兑现婚前的承诺,身体好一些之后就每日洗衣扫地,挑水劈柴,两人除了每晚规规矩矩的睡在一张床上,其他时候都是各过各的。
就连挑水劈柴这样的力气活,村里少年们看他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抽空就过来全劈完码好了。反正以前游福泽家里的柴火和水缸也是他们包的,其中就属何贵抢得最凶。
游福泽的生活没什么变化,倒是家里一直都有个人在,早上她不在的时候村民们想拿点什么东西过来时能有人给收着。
平常的时候,有福村的村民们有些什么新鲜吃食,都会给游福泽带一份。每个来送礼的村民看到陈玉的样貌,都满意的点点头,让他好好干,争取早日给游大夫生个大胖小子。
看他身子虚,村民们还特意进山抓了两只山鸡,给他补身子。
一起生活之后,陈玉才发现游家并不种地,平时自己买些米送面就够吃了,每日的新鲜蔬菜村民们都会送几棵过来,如果想吃荤,她自己就去县里买。钱不过,都是去县里给人看病时攒的。
游福泽,是有福村的宝贝。
而他,平时只能扫扫地,给她洗洗衣服。
村里的妇人们晚间时没事还喜欢来游家纳鞋底,聊天说八卦,她们说到兴头上时,不去打扰正在伏案抄写的游福泽,就逮着他催生,让他赶紧给游家开枝散叶。
陈玉几乎有些招架不住过分热情的村民们。
游福泽睡前安慰他,“没事,婶子们看你脸生得俊,调戏你罢了,你别有太大的压力。”
陈玉:“......”
成亲十日后。
游福泽正在屋后药田里忙碌,一阵哭嚎从门外响起。
“游大夫!游大夫救命啊!救救我们家阿贵!”
游福泽忙从地里上来,从后门跑到厅堂,就看到何贵浑身是血的被放到了木床上。
看到她来,围观的人纷纷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