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殿内,傅瑶音又带着零嘴来找郑婉毓,顺带将卫初也叫了去,往常卫初从不去郑婉毓的寝殿,只有傅瑶音来的时候才会去小坐一会。
“这两日圣上不来我才敢来找你玩,寻常我都怕打扰了你们。”
这一刻郑婉毓又高傲了几分,心中的愉悦可谓是达到了顶峰。
“要不是宋兰闹得那一出,圣上怎么会不来后宫?”
傅瑶音一手托腮一手拿着零嘴,“其实你想想要不是她闹的那一出,你也不能独占尊夫人的地位啊。”
这样一想,心情确实好了许多。
“听说圣上把一个非常棘手的案子交给了傅侍郎?”
傅瑶音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这事和帝师有关,哥哥这两日定然忙的焦头烂额。”
“会不会真的是帝师所为?”
郑婉毓倒是挺希望能让帝师倒台的,现在帝师在朝中一手遮天,任何事情都要听他的意见,以至于他阿爹都快没有话语权了,再这样下去郑家的仕途之路岂不是要完了?
傅瑶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郑婉毓不以为意,“我又没说什么,大家都是这样猜的,我怎么就不能猜猜了。”
她入宫的目的就是为了诞下皇嗣制衡赵太师,但帝师就是个绊脚石,现在只能同赵太师站在一边,先将帝师扳倒,届时再同赵家翻脸也不迟。
思此,郑婉毓说着:“改明儿咱们去瞧瞧皇后吧,入宫这么久了还没私下给她请过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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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照秋提醒着萧珩:“主子,您该去郊外瞧瞧了。”
萧珩慵懒的靠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的还是王学士留下的手稿。
算着日子,他确实已经许久未去过郊外了,一来一回少不了要六七日的时间,从前便算了,如今倒是有些放心不下她。
今晚要去见她。
“明儿把莲南找来,就说本座有事找他。”
照秋有些不放心,“主子,那小子也不知道底细,您虽看出来他是大梁人,万一他对您不利该如何是好?咱们这些年的谋划不能白费,还有要事尚未解决。”
他啰里啰嗦地说了一堆,萧珩并不觉得烦,莲南为人机灵,做事可靠,是个可用之人,就是底细不清。
“你得空去查一下他的底细,若是清白干净收为己用也不是不行。”
照秋一脸惊讶,“主子您要收太监?”
萧珩在照秋面前虚晃一下,“太监怎么了,你敢嫌弃本座让你也当太监。”
“属下去忙了。”
萧珩看着屋门被关上,太监?他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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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茗正在为薛重琅取下发髻的簪钗,支摘窗边又响起“咚咚”的声音。
二人相视一眼,云茗转身将支摘窗打开,随后笑着退了出去。
薛重琅未起身,她低头梳着自己的秀发不轻不重地说道:“帝师还真是说到做到,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般信守承诺?”
她记得,他曾说过:“随时随地,只要她需要,他永远都在。”
可是后来呢,她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见了踪影。
萧珩放下手中的点心,走到她的身旁说着:“那两年确实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
“吕家当年所发生的事情,我必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在北魏,我会是你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利刃,只要你需要,这把利刃可以随时出鞘,薛家、秦家以及萧家。”
薛重琅抬眸看向萧珩,她的杏眸中带着几分笑意,“萧家,你倒是诚心,明知我不舍得。”
“舍不舍得在你,诚不诚心在我。”
“我只想告诉你,从始至终,从未变过。”
屋内陷入沉寂,唯有桌上的烛光散着浅浅光晕。
薛重琅不想再继续说下去,直接下了逐客令,“东西既已送到,帝师请回吧。”
萧珩颀长的身体笔直地立在她的身后,他垂眸看着薛重琅,声音清冽道:“我今日来是来告别的。”
薛重琅梳着秀发的手明显地顿了顿,即便是这微不可查地细节也被萧珩尽收眼底。
他对此非常满意。
“我要去一趟京郊,大概七日后才能回来,希望这几日你可以好好想一想。”
薛重琅蹙眉:“想什么?”
萧珩勾起唇角,“要不要原谅我,或者要不要合作?”